因為我有首次登台怯場的經曆,所以,我由衷同情首次登台的人。

我記得自己首次登台時的場麵。當時,舊金山隻知道我是一名記者,而我卻將作為演講者在舊金山初次亮相,我知道,除強迫之外,什麼也無法讓我進入劇場。於是,我簽訂了一個不容變更的合同將自己約束住,不得臨陣脫逃。我在演講開始前45分鍾抵達劇場。我雙腿打顫,不知自己能否站得住。如果說世上果真有一種可怕的,令人生畏的疾病,那就是怯場和暈船了。它們是一對雙胞胎。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怯場。同樣,我也隻暈過一次船。那是一艘小船,載了200名乘客。我暈船了,暈得太厲害,以致其他乘客沒有暈船的份兒了。

劇場後台很黑,空蕩蕩的。我通過劇場大幕的窺視孔向寬敞的觀眾席偷眼望去。那兒也很黑,也是空蕩蕩的。不久,燈亮了,聽眾開始進場。

我的一些朋友,個個身材魁梧,手執大棒夾雜在聽眾中間。每當我說到一些在他們看來我想逗人發笑的事時,他們就用棍棒砸地。樓上包廂內坐著一位仁慈的女士。她也是我的一位好友,是州長夫人。她將全神貫注地望著我。每當我把目光投向她,她就莞爾而笑,州長夫人的笑聲將會引發全場聽眾歡呼喝彩。

我終於開始了。我把講稿塞在我麵前的國旗下,一旦需要,便可拿到。可我努力在開始時不用講稿,我來回踱著步。那時我很年輕,需要這樣來保持鎮靜。我滔滔不絕地講開了。

我將精華部分安排在演說的中段,那是一個會讓聽眾如癡如醉的哀婉感人的故事。當我講到這一段時,聽眾的反應正如我所希望、所預料的那樣。他們靜靜地、出神地坐著。我打動了他們。

就在這時,我偶爾抬頭向州長夫人的包廂望了一眼,以後發生的事可想而知了。

就這樣,在第一個極度痛苦的5分鍾之後,怯場離我而去,再也沒回來過。我知道,即使我要被絞死,我也能站起身,好好地表現一番。我確實如此打算的。可我決不會忘記解除痛苦以前的感覺。在此,我起身感謝諸位仁慈地幫助我女兒安然地完成她平生的首場演出。我感謝諸位對她的歌聲的欣賞,順便說一聲,這歌聲是得自遺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