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秦世博放開憐月的唇。拔下了刺入在胸口的長劍,點上燭燈,找了些上藥敷傷口上止血。接著撕下被單包紮傷口。之後才回身問道:“是誰給你下了催情藥?”
燭光中,憐月本已全身綿軟地倒在床上沒有力氣動彈,聽了秦世博的問話卻還是全身一陣,側開頭去,沒有接話,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地痛苦神情。憐月眼中的失望與悲傷如針尖般劃過秦世博的心口,他已經清楚,給憐月下藥的到底是誰……
第二天清晨,秦世博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順興王的院落中。如今,憐月已經是他的人,順興王也就理所當然地成了他的嶽父。隻是,對這種用自己女兒的清白去換自己性命的人,他實在是厭惡至極。可是,從另一方麵講,他又不得不感謝順興王。若是不是順興王給憐月下藥,他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得到憐月。
一向睡到日上三杆,已多年不早朝的順興王出奇地起得很早。秦世博進入院子的時候,順興王就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廳堂正對房門的椅子上等候。見到秦世博,也不起身,而是擺開了他順興王的架子,幹笑了兩聲:“嗬嗬!賢婿,昨晚過得可還快活嗎?”
聽到“賢婿”兩個字,秦世博心裏一緊,胃中一陣翻騰,差點兒吐出來。下意識地伸手按了按胸口的傷口,冷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憐月自幼喪母,也沒學過什麼伺候夫君的本事。有什麼伺候不周的地方,還要請賢婿多擔待。”順興王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笑容有多麼的猥瑣,反而端起了長輩的架子,“如今,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本王便不跟賢婿太過計較。隻要賢婿將王位還給本王,此次謀反之罪,我便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秦世博又是一陣冷笑。值得慶幸的是,他很有先見之明,早晨沒有吃飯便來了。所以,就算此刻胃裏翻江倒海,也沒有什麼可以吐出來的。
順興王仍在自說自話:“本王沒有子嗣,就這麼一個女兒。賢婿本是不必急於一時的。待本王百年之後,這江山總是你的。到時,你從本王手中繼承大統,豈不是比謀反奪權要光明正大得多?”
秦世博終於聽得不耐煩了:“我此來,隻是想對王上說,請放心,我會好好待憐月。至於您自己,今後就請王上安安分分地住在這府內頤享天年。”說完,秦世博便轉身準備出門。
“站住!”秦世博完全對自己的話不理不睬,順興王眼見自己無法奪回王位,還要將女兒搭進去,心中有些起急。索性撕破臉冷哼了兩聲道,“秦世博,本王將憐月賜給你,是給你天大的麵子。如果你不識抬舉,就休怪本王無情了。你可知,一年前,水韻王冷辰軒路經順興之時,就看上了憐月的美貌,向本王提親。本王一直拖著未與答複而已。若是,你仍然執迷不悟,我便送信給水韻王應了這門親事,到時你可別後悔!”
秦世博停下了腳步,頓了頓才轉身用奇怪的眼神望向順興王:“你明知道憐月已經是我的人了,好要將她嫁給水韻王?”
“那又如何?我將憐月給你,是指望你迷途知返,助我拿回王位。既然你答應,我也隻有求助於水韻幫我平亂了。隻要答應了這樁婚事,我便是水韻王的嶽父。於情於理,冷辰軒都會派兵住我平亂。”
秦世博望著順興王的眼神越發不像是在看一個人類:“你將憐月當作什麼?你的一顆棋子,還是一件工具?”
“嗬嗬!那又如何?她是我的骨血,自然要聽我的話;她是順興的公主,自然應該拚盡全力幫我保住江山社稷!別說讓她嫁去水韻,就算是讓她改嫁十次八次,又怎樣?都是她應該……”
順興王的話沒有說完。劍光一閃,他的腦袋就離開了身體。他所見到的最後的光景,就是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麵和秦世博因憤怒而變得血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