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竹見她不願再多說,便隻道,“臣侍也不是非得要陛下赦了他。隻是,您得需向他說個清楚。”
顏莘又點了點頭,想自己也正是這個意思,卻突然想起正是因為若韻說的舒芷有了身孕的事情。便突兀轉了話題,蹙眉道,“對了,你這這幾日還沒有動靜?”
吟竹愣了一愣,這才體會過來她話裏意思,一絲愁意立馬著於眉間眼角,有些落寞低頭。
“算了。我好歹也是有幾個女兒了,”顏莘悠悠說道,不帶一點兒語氣。
吟竹聞言大驚,失色看她,耳裏聽她續道,“至於你,有的話最好。若是實在沒有,也不要再強求了。”
“你看好了誰,便挑一個。告訴我,我便把她過給你。”顏莘緩緩綻出笑意,看著他道。
她的語氣那麼平淡。
就好像她剛才說的,並不是能決定很多人命運的一件事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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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站到文源閣外殿門口,已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雖然已過了嚴冬,卻還是抵不住的寒冷。
他獨自在門口站了一陣子,思緒萬千。
本來以為自己早已是萬死難辭其咎,可那人卻執念護下了自己。並在自己早已如死灰的心上,無情地劃過那句讓自己痛苦並後悔一生的話。
待明白過來這一切,自己又怎能平靜地在焚帛閣了結一生。
好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到那一刻也沒有忘記自己。他仍舊日日在她身邊伺候,並盡量騰出時間來看自己,給自己帶來些她近日的消息。
所以自己知道她難過,知道她痛苦,也知道她為自己哭過好多次。
連那人也惋惜地說,這事隻能怪自己,怪自己妄自菲薄,怪自己無情無義,怪自己辜負了她。
可是,待到自己一切都悔悟了,卻發覺早已經太遲了。
於是兩人便合計:既然她決意放棄自己了,那在這終年難能見人的鬼地方,或許隻有自己的死,才能讓她重新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然而事情幾乎做絕了,卻仍舊沒有任何回音。隻是那人來的次數卻越來越少了,帶來的消息也越來越不好。
那人難過地看著自己就好像是一盞不再添油的油燈,日複一日地幹熬下去,直到早晚有一日,油枯燈竭為止。
他擔心不已,卻手足無措。
直到那一次,他手忙腳亂地幫自己倒水、順氣,在自己搜腸刮肚的劇烈幹嘔中,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有了身子。
倆人這才有絕處逢生的感覺。
而如今再看,卻隻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恍如隔世。
直到門口看守的宮侍麵露詫異神色,他才緩緩撫了撫自己並不明顯隆起的小腹,輕輕歎了口氣。
他搖搖頭,示意要為他推殿門的宮侍讓開。隻定了定神,卻自己伸手。
隻聽“呀”的一聲,朱漆紅門緩緩被推開。
他邁步進門,按照熟記到閉眼也能摸到的路,一直折向左。卻並不快步,隻向四周打量了下。
他隻覺得麵前的一切是那麼熟悉,有多少有些陌生。
他站到自己最後一次站過的內外殿的交接處,倉惶掃過一眼卻不見她身影。
跪下,恭敬地磕了個頭,有些澀然道,“陛下。”
然而許久,裏麵都沒有一絲回音。
文源閣原是小閣子。但既然皇帝要入住,便經過大幅翻修。
整修後,內殿較外殿卻更為闊大。隻是內外殿交接的門廊十分狹窄,以確保外殿來人在遠處難以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