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嗚嗚的哼了兩聲,似乎在回應主人。
又過了幾日,桃花都快凋謝了,男人還是沒有來。顧懷清心中的擔憂和不安加深了。
他雖歸隱許久,但無論是小黑還是段明臣,都會跟他說起朝堂上的事情,因此他對於大齊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思$$兔$$網$$
這兩年,烏孫人和韃靼人被打敗後,是安分了許多,但遼東的女真人卻迅速崛起,屢屢進犯,成為大齊的心腹大患。
他不由得想起,去年男人來時曾經跟他說起,因為大齊在遼東戰場對女真人作戰不利,蕭璟打算派他去助陣。男人說話時聲音低沉,語氣嚴肅,可見遼東的形勢不容樂觀。
上回小黑來時,也曾經勸過他:“主人別怪我多嘴,您有空也勸勸段大人吧。自從您離開後,段大人就像自虐一般,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衝在第一個,簡直是拿命在拚。他武功再好,也禁不起這樣搏命,戰場上刀槍無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這樣不惜命,遲早會……”
夜色已深,窗外一片死寂,隻有虎妞偶爾發出的嗚嗚哀叫。
顧懷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無論怎樣調息,就是無法平靜下來。
這混蛋,怎麼就不能讓自己安生呢?以前讓他別來,他非要來,該來的時候,又偏偏不來!
顧懷清煩躁的一把掀去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從廚房捧了一壇酒。
漫漫長夜,睡又睡不著,不如飲酒打發時光。
顧懷清本就酒量不佳,加上懷著心事,一口氣喝了大半壇,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醉意迷蒙之際,仿佛看到了那讓他牽掛的冤家,穿著一身戎裝,騎在馬上朝自己微笑。
他又喜又氣,說道:“你還知道來?”
不料,男人卻沒有靠近他,反而調轉馬頭,朝遠處奔去。
“你去哪裏?給我回來!”顧懷清在身後氣得大叫。
然而男人卻充耳不聞,騎著黑馬,風一般衝向敵營,但見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宛如人間煉獄。
顧懷清看著男人在敵人包圍中苦戰,突然,圍攻的敵人退去,四周的山坡上冒出烏壓壓的弓箭手,將男人團團圍住,無數的□□對準了男人。
“跑,快跑!”顧懷清焦急的大叫。
然而為時已晚,無數箭矢如暴雨般激射向男人,而男人似乎已知命運,竟然不閃不躲,緩緩的回過頭,深情的黑眸望向顧懷清。
顧懷清腦子轟得一聲炸開,拚命想衝過去,可是腿卻像被縛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不——不要——”
顧懷清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成千上萬的箭矢沒入男人的胸口,漫天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大哥……大哥……”
嘩啦一聲脆響,酒壇子摔落到地上,將噩夢中的顧懷清驚醒。
他胡亂抹去眼角的淚,背心和額頭全是冷汗,心裏又是慶幸又是憂懼。慶幸的是,這隻是個噩夢,憂懼的是,這夢境如此真實,實乃不祥之兆。
顧懷清一頭衝到河裏,鞠起冰涼的河水,澆在自己身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無濟於事,段明臣萬箭穿心、滿身是血緩緩倒下的畫麵,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為何他至今不來?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懷清無法控製心中的思念,閉上眼,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