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發燒又加發炎,等到調養地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快要過年了。
這個年,溫遠覺得來的真是太慢太不容易了。所幸它終於到了,她終於可以將那麼不愉快的事情丟掉,迎接新的開始。
大年夜這一天一大早起來溫遠就開始鼓搗餃子,雖然跟成奶奶做的味道還差一些,但總歸是能吃的。某位昏君可是一點手都沒沾,她弄好了樂滋滋地讓他來看,那人隻瞧了一眼,就把外套給她套上,帶她出去了。
溫遠鬱悶了,這又是大年夜又是大雪天的他帶她去哪兒?可一看他的車子是往A鎮東開的,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是,是去看李若秋?
A鎮東的山勢略高,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墓園的積雪要比山麓厚個一倆厘米。
溫遠氣喘籲籲地在墓園門口站定,看著裏麵一個一個被積雪覆蓋住的墳塋,發現真有大年三十還來的人,因為那墓碑前擺放的鮮花分明是新鮮的,尚未被雪蓋透的。
溫行之右手提著一個食盒,左手牽著溫遠走到李若秋的墓前。
他彎腰,用手撥淨了她墓碑落的雪花,將那種年輕的,帶著些許憂愁的臉露了出來。默默地凝視了一會兒,直起身,將帶來的食盒打開,取出一瓶酒,和三個酒杯。
溫遠睜圓眼睛看著他:“這是——”
“我一個人在這邊過年的時候是從不在這一天來看老太太的。”他說著,將酒杯依次倒滿,“這一次過來,是因為昨兒晚上忽然做了個夢。”
“什麼夢?”縮在厚厚的大衣裏,溫遠好奇地問道。
“是老太太的托夢。”遞給她個酒杯,他繼續說道,“夢裏老太太一頭白發,對著我抱怨說我沒良心,讓她孤孤單單過了二十多個年。”
“老太太才多大歲數啊,都一頭白頭發了?”
某個抓不住重點的人天真地問道,自然被溫先生無視掉。
“我瞧著老太太的表情實在可憐,就說您老別生氣,我明天就去看你。沒成想老太太還是不滿意。”
“為什麼呀?”天真的溫同學繼續問。
這回溫行之倒是答了:“因為老太太嫌兩個人不夠熱鬧,她說你要來也可以,可隻你一人那就算了,怎麼說,也得讓我瞧一回兒媳婦。”
溫遠同學不知怎麼的,聽到最後忽然就悟了:“你,你打住——”
溫先生不受幹擾,嘴角凝著極淺的笑,繼續說道:“所以我帶你過來了。”
溫遠紅著臉,當她是傻子啊!瞧她多聰明,一開始就聽出來不對了。老太太的歲數,怎麼能一頭白頭發嘛。所以他肯定是騙自己的。
溫遠羞赧地瞪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所以——”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她酒杯裏的酒差點兒灑了出來,“可以答應了?”
“答應什麼?”某人繼續天真。
“你不是知道了?”他說,“我在求婚。”
聽到這兩字,溫遠囧的險些從這山上骨碌下去。
她不指望這人能在求婚的時候浪漫一把,可大爺你也別搞得這麼莊嚴肅穆好咩?在這兒,未來婆婆麵前,早已作古的未來婆婆麵前。她拒絕他任何一個小要求都會心虛地好咩?更別提還是求婚!
溫遠想哭了,埋頭在他懷裏頂了頂他:“你故意的吧。”
親媽麵前,她哪兒還敢“欺負”他。一個老男人耍起賴來最可恨了。
“當然不會。老太太若是在,定是會向著你的。”他抬起她的下巴,“要是答應,就喝了這杯酒。”
溫遠瞪他。
這還能不是故意的嗎?那杯倒給未來婆婆的酒是一定會被撒在她墳前的,這未來婆婆都喝了,她還敢不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