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廉恥。隻可惜,她遇到了鄭芙蕖,她鄭芙蕖文化再低,也知道一個醜字怎寫,要她作證,將過往統統和盤托出,這談何容易!

剛送走檢察官不久,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芙蕖的腦海裏閃靈般的閃現,她想,當年被迫賣淫的女人那麼多,還有不少仍在苦海裏浮沉,可是那位檢察官誰都不找,偏偏要到千裏之外的北京城裏,找一個早已洗手上岸的事主,為的是什麼?難道,她知道她的手上有最直接有力的證據,那盤錄像帶!

這一個念頭就像海上浮屍那樣,在腦海裏飄蕩著,還沒有沉下去,另一個念頭就像另一具浮屍那樣,輕飄飄地飄了上來。芙蕖猛然想到,她父親,那個和權哥和葛老都過往從密的父親,此刻是撇清了關係呢,還是和葛老,權哥一樣,身陷囹圄?

這個念頭一閃現,芙蕖馬上掏出手機撥打起了父親的電話,緊接著,就好像所有肥皂劇裏演的那樣,父親的手機關機。芙蕖心裏一驚,怕擔憂成真了,可是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在屋裏踱來踱去,幹緊張。

忽然,她靈機一動,走到書房,打開電腦,開始上網去搜索關於葛老,關於權哥的新聞,希望從中能得到父親的一點消息。

或許是案件已經告破,或許是黃龍已經摧毀,網上關於這兩宗案件的新聞也多了起來。尤其是葛老的,他果然沒有出所有人的預料,天津的那個女人就是他殺的,原因無他,懷有身孕的情婦逼宮,要他離婚另娶。而精明如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舍得離婚時分割的那一大筆財產,所以一直不肯,直到某天,兩人爭執之下下了痛手,從此,兩條性命到此為止。

葛老的案件不算複雜,但是糅雜了性,謊言,金錢,美女,黑社會,暴力和傾軋,名利及地位等因素,一瞬間,就馬上吸引起別人的眼球來。於是乎,在網上,葛老的發家史,他的風流帳,他的曆任情婦,他的私生活,甚至他的特殊癖好都被人一一羅列出來,無數個好事者對著一張又一張相片評頭論足,津津樂道,這其中就有芙蕖的照片,當年她和葛老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那時的她,豔光四射,明豔逼人,遠遠望去,就是一個被珠寶和華服堆砌出來的庸俗婦人,濃妝豔抹的臉,寫滿了俗不可耐的內容。

作為環環相扣的一環,葛老的案子也牽涉到了權哥的案子當中,網上有好事者將葛老和權哥兩件案子做了一個簡單的關係圖,而關係圖中,她,鄭芙蕖作為其中一環,扣在了這兩個男人當中。芙蕖看著關係圖裏那刺目的頭像,閉上了眼睛,心如死灰。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天津的女人拿性命來還,而她,拿什麼來還?

在別人的眼裏,她的人生就是一出狗血肥皂劇,那些看客,巴不得她的彎路走得多些,再多些。而隻有她自己,身在其中的她自己,才知道,在別人嘴裏輕描淡寫說出來的那些事,當年,她走得有多麼的艱難。

網上的信息讓人失望,關於父親的消息連一個字都沒有提及到,他是死是活,無從得知。芙蕖雖然怨恨父親多年,無數個夜晚,回想起前塵往事,恨不得馬上提起菜刀,親自趕赴老家,親手刃之,方能後快。但,這麼多年的感情,到底不是假的,現在出事了,生死未卜,仍舊是會擔憂的。所以,一整天,她都撥打著他的手機,直到她的手機電池也因為沒電而關機了。

終於到傍晚時分,她聽到了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以為是父親,興衝衝地拿過來一看,卻不是,而是另一個父親,齊律的電話,這時,她才想起她和齊律約好了到餅幹的酒吧去過聖誕的。於是,匆匆梳洗了一下就出門了。一路上,她的心情都不好,擔心父親的安危,眉頭緊皺,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新聞,抑鬱不已。俗語說眼不見為淨,前一陣子,她太過煩心,再加上網上的資料也不算太多,所以就沒有再上網查詢,誰知道幾周不看,網上就井噴似的布滿了關於葛老和權哥的新聞,就好像潘多拉的盒子,剛打開一條縫,所有的罪惡就呼嘯而出。但潘多拉至少還有一個希望,藏在了盒子的最低層,而她,似乎連希望都顯得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