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提了,你要是難過,那就多出去走走,無論如何,再大的事情都會有過去的一天。”
難過嗎?那也未必,回想起來,他們每一次的分別,無論是安靜走開,還是大吵大鬧,到最後,都不覺得有多麼的撕心裂肺,遠不如當年玫瑰辭世時那種痛,那種靈魂被生生撕裂的痛。現在他隻覺得很平靜,很平靜,像沉在了冰冷深海裏長眠的魚,不想動,也不願動。
這時,湛海的手機響了個起來,低頭一看,是久未聯係的慕薔。慕薔大概是在外麵,四周都是吵雜的聲音,她在電話那頭用力地喊著,說是在紅男綠女的酒吧裏玩,要他一起過去。
湛海不想摻和到那群年輕人的玩鬧中去,但是一想到家裏那壓抑的氣氛,就覺得,還是出去走走算了。於是下了樓,跟父母稟明原因,抄起大衣就往門外走。結果,大門的邊都還沒摸到,就又被母親叫住了:“秋陽剛回國,你不如帶她一起去熟悉一下咱北京城的過年氣氛吧。”
湛海呆住,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母親將他和秋陽一起,推到了門外了。
上了車,湛海對身邊人歉意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媽是人來瘋。”
“哦,不要緊”秋陽搖了搖頭:“伯母挺風趣的。”
“嗯”湛海點點頭:“就是話嘮。”說完這句話之後,湛海就再也不說話了,他今天沒有心情,不想再做多餘的應酬。
夜幕下的北京街頭,一輛A8在快速地穿梭著,車廂裏的人往外看,路邊樹丫上的小燈泡都被連成了一條流光溢彩的直線。湛海忽然想起,就快要到元旦了,不知不覺的,又一年要過去了,一年多以前,也是像這樣的夜晚,他載著一個女人,駛向了不可預知的未來,而一年多以後,他載著另一個女人,駛向了同樣不可知的未來。
紅男綠女
去到才想起,紅男綠女就是餅幹的酒吧,從看到大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轉身離開,可是秋陽卻先了他一步,推開了酒吧的大門,她看到他沒有動,就疑惑地轉過頭去望向他,問怎麼了。湛海搖搖頭,剛想說什麼,就看到一個身影飄然地來到了他身邊,而耳際就傳來了一句甜膩的:“姐夫。”
姐夫?秋陽皺皺眉頭帶著質疑的神情望向湛海,與此同時,慕薔也注意到了迷離燈光下的這個女人。
兩個女人在彼此猜忌著,一旁的湛海頭大如鬥,齊人之福難享,更何況他壓根就不想享。這邊還沒煩夠呢,那邊就又有新狀況了,隻見酒吧的大門一開一合,又一個身影飄然而來。
芙蕖就這麼的低著頭,和湛海擦肩而過,路過他身旁時,連眼皮都不動一下。湛海不知道芙蕖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他,還是故意視而不見,但無論如何,被人忽略的滋味很不好受,更何況那人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芙蕖越過湛海,越過酒吧,進了那扇寫著閑人免進的木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湛海坐在酒吧一隅,靜靜地,默不作聲,看著這酒吧裏發生的一切。
這浮光掠影的燈光,這聚眾狂歡的人群,這喧嘩熱鬧的氣氛,這花花世界,這歌舞盛世,這一切的一切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舞台上,一個歌手在賣力地嘶啞著,他唱:“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個人的孤單。”湛海在心底冷笑了一下,這樣的一個夜晚,這樣的一群人,誰不是有影皆雙的呢?誰孤單了?誰孤單了!
慕薔做了過來,遞上一杯酒,嘴巴膩膩地說:“姐夫,我玩色子輸了,這杯你給我喝了嘛。”聲音脆甜,柔膩,像撲鼻而來的暖香,沁人心脾。可是他卻沒有欣賞的心情,湛海伸出手,推開了慕薔的酒杯:“喝不了就別喝了,小孩子別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