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發表於1982年,同《風》和《1973的彈子球》算是三部曲。據作者自己介紹,在寫完《1973的彈子球》後,創作上麵臨兩種選擇,一是語言風格的繼續追求,二是故事情節的營造即如何寫得有趣,而最終選擇了後者。寫罷認為是成功之作,“堅信會寫得順利,果然順利到最後,在恰到火候處止筆”。(《文學界》1985年8月號)當有人間及羊到底象征什麼的時候,他說自己也不曉得,而小說成功的原因恰恰就在這裏。《羊》在日本銷售近200萬冊。
1985年發表的《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以下簡稱《世》,從形式到內容都可謂別開生麵,從目錄即可看出,故事是按兩條線向前鋪展的。一條是“冷酷仙境”(Hard一boiled Wonderland)——大致上在以東京為舞台的現代大都市裏,主人公接受一位老博士交給的特殊數據計算任務,要求務必在第三天完成。完成後,老博士送給他一塊獨角獸頭蓋骨。為此去圖書館借閱資料時,得以同容貌姣好而“胃擴張”的女館員相識繼而相親。一日,一高一矮兩個“有背景”的強盜破門而入,逼他交出獸骨與數據,並將其肚皮劃開一道口子。養傷時,老博士正值妙齡的孫女前來告知其祖父處境危險,請他前往營救。隨即兩人一道潛入“夜鬼”出沒的地下,一路險象環生,怵目驚心。最後,他自己也麵臨24小時後離開人世的命運。心灰意冷之餘,同女館員度過亢奮而空虛的幾個小時,而後驅車前往荒涼的海灘,靜候死的來臨。另一條線是“世界盡頭”,這裏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山川寂寥,街市井然,居民相安無事。可惜人無身影,無記憶,無心。男女可以相親卻不能相愛。愛須有心,而心已被嵌入無數獨角獸頭蓋骨化為“古老的夢”。於是“我”每天麵對頭蓋骨“續夢”不止。
這的確是一部奇思妙想之作。小說把極為荒誕的構思同極為嚴肅的問題巧妙地揉合在一起。寓莊於諧,虛實相生,場麵奇特,氣勢恢宏,發人深省,給人啟迪,堪稱一幅幅經過變形處理的資本主義世界和人們心態的絕妙縮影。此作獲第21屆穀崎潤一郎獎(1985年度)。評審委員丸穀才一有這樣一段評語:這部長篇“幾乎天衣無縫地構築了一個優雅而抒情的世界。……通過遊離世界而創造世界,通過逃避而完成冒險,通過扮演‘無’的傳達者而探求生之意義”。《世》在日本銷售100餘萬冊。
《挪威的森林》(以下簡稱《挪》)是中國讀者最熟悉的村上代表作。“挪威的森林”(NORWEGIAN WOOD)是60年代甲殼蟲爵士樂隊(The Beatles,又譯硬殼蟲或披頭士)一支“靜謐、憂傷,而又令人莫名地沉醉”(《村上春樹全集月報·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