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希臘的大部分島嶼,這座島也少有平地,而險峻無情的山嶺占據了幾乎所有麵積,人們的聚居地僅限於鄰近海港的南部沿岸。離人煙遠些的地方固然有寧靜優美的海灘,但去那裏要翻越崇山峻嶺,交通便利的地方則沒有宜人的海灘。這大約是遊客難以增加的一個原因。山裏散在著幾座希臘東正教的修道院,但修道人員嚴守清規戒律,不接待興之所至的來訪者。
僅從導遊手冊上看,這座希臘小島實在普通得很,無甚特色可言。隻是不知為什麼,一部分英國人卻似乎對此島情有獨鍾(英國人總有不無古怪之處),他們以非凡的熱情在靠近港口的高台地帶建造了夏令別墅群。尤其是六十年代後期,幾個英國作家在這裏眼望碧海白雲寫小說,幾部作品還得到了相當高的文學評價。由此之故,這小島在英國文壇獲得了某種羅曼蒂克的聲譽。不過,島上居住的希臘人倒好像對自己島上如此輝煌的文化層麵幾乎不聞不問。⑨思⑨兔⑨網⑨
我就這樣讀著這些記述,用來衝淡饑餓感。讀罷合上書,再次環顧四周。咖啡館的老人們儼然在進行長時間視力測試,仍在百看不厭地看海。時針已轉過八點,饑餓感此時已近乎痛感。燒肉和烤魚的香味兒不知從何處飄來,如同正在興頭上的拷問者一般緊緊勒起我的五髒六腑。我忍無可忍,欠身離座,提起包剛要去找飯店,一名女子靜靜地出現了。
女子麵迎西邊海麵上終於傾斜下來的太陽光,搖曳著及膝白裙,快步走下石階。腳上一雙網球鞋,步子並不大,但很有活力。上身穿淡綠色無袖衫,頭上一頂窄簷帽,肩挎小小的布質挎包。由於步法甚為常規自然,又與周圍景物融為一體,起初我以為是當地女子。但她徑直朝我這邊走來,走近了看出是東方人。我幾乎條件反射地坐回椅子,又旋即站起。女子摘下太陽鏡,道出我的名字。
“來晚了,對不起。”她說,“去這兒的警察署來著,手續真是費事。也沒想到你今天能到,以為最快也得明天中午。”
“轉機很順利的。”我說。警察署?
敏視線筆直地看著我,微微一笑。“可以的話,邊吃邊說吧。我很早吃完早飯,直到現在。你怎麼樣,餓了吧?”
饑腸轆轆,我說。
她把我領去港口後頭一家飯館。門口旁邊有個很大的炭火燒烤爐,鐵絲網上烤著一看就知是剛出海的鮮魚鮮貝。她問我喜歡魚麼,我說喜歡。敏用隻言片語的希臘語向男侍點菜。裝白葡萄酒的大紮杯、麵包和橄欖首先擺上桌麵。我們也沒怎麼寒暄,也沒說幹杯,隻管把白葡萄酒倒進各自杯中喝了起來。為緩解空腹的痛苦,我先把粗質麵包和橄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