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漢子背著一個大柳條包.那位四十歲的女人,抱著一條小狗.大姑娘挎著包袱.另一個姑娘拎著柳條包.各自都拿著大件行李.舞女則背著鼓和鼓架.四十歲的女人慢慢地也同我搭起話來.
"他是高中生呐."大姑娘悄聲對舞女說.
我一回頭,舞女邊笑邊說:
"可能是吧.這點事我懂得.學生哥常來島上的."
這一行是大島波浮港人.她們說,她們春天出島,一直在外,天氣轉冷了,由於沒做過冬準備,計劃在下田呆十天左右,就從伊東溫泉返回島上.一聽說是大島,我的詩興就更濃了.我又望了望舞女秀美的黑發,詢問了大島的種種情況.
"許多學生哥都來這兒遊泳呢."舞女對女伴說.
"是在夏天吧"我回頭問了一句.
舞女有點慌張地小聲回答說:"冬天也......"
"冬天也......"
舞女依然望著女伴,舒開了笑臉.
"冬天也能遊泳嗎"我重問了一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舞女臉頰緋紅,非常認真地輕輕點了點頭.
"真糊塗,這孩子."四十歲的女人笑了.
到湯野,要沿著河津川的山澗下行十多公裏.翻過山嶺,連山巒和蒼穹的色彩也是一派南國的風光.我和那漢子不住地傾心暢談,親密無間.過了荻乘.梨本等寒村小莊,山腳下湯野的草屋頂,便跳入了眼簾.我斷然說出要同她們一起旅行到下田.漢子喜出望外.
來到湯野的小客店前,四十歲的女人臉上露出了惜別的神情.那漢子便替我說:
"他說,他要跟我們搭伴呐."
她漫不經心地答道:"敢情好.''出門靠旅伴,處世靠人緣,嘛.連我們這號微不足道的人,也能給您消愁解悶呐.請進來歇歇吧."
姑娘們都望了望我,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們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羞答答地望著我.
我和大家一起登上客店的二樓,把行李卸了下來.鋪席.隔扇又舊又髒.舞女從樓下端茶上來.她剛在我的麵前跪坐下來,臉就臊紅了,手不停地顫唞,茶碗險些從茶碟上掉下來,於是她就勢把它放在鋪席上了.茶碗雖沒落下,茶卻灑了一地.看見她那副羞澀柔媚的表情,我都驚呆了.
"喲,討厭.這孩子有戀情哩.瞧,瞧......"四十歲的女人吃驚地緊蹙起雙眉,把手巾扔了過來.舞女撿起手巾,拘謹地揩了揩鋪席.
我聽了這番意外的話,猛然聯想到自己.我被山上老太婆煽起的遐思,戛然中斷了.
這時候,四十歲的女人仔細端詳了我一番,抽冷子說:
"這位書生穿藏青碎白花紋布衣,真是瀟灑英俊啊."
她還反複地問身旁的女人:"這碎白花紋布衣,同民次的是一模一樣的.瞧,對吧,花紋是不是一樣呢"
然後,她對我說:
"我在老家還有一個上學的孩子.現在想起來了,你這身衣服的花紋,同我孩子那身碎白花紋是一模一樣的.最近藏青碎白花紋布好貴,真難為我們啊."
"他上什麼學校"
"上普通小學五年級."
"噢,上普通小學五年級,太......"
"是上甲府的學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