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3 / 3)

"今晚來個通宵,下到天亮吧."

我也變得非常好戰了.⑤思⑤兔⑤網⑤

$$$$四

我們相約翌日早晨八點從湯野出發.我將高中製帽塞進了書包,戴上在公共浴場旁邊店鋪買來的便帽,向沿街的小客店走去.二樓的門窗全敞開著.我無意之間走了上去,隻見藝人們還睡在鋪席上.我驚慌失措,呆呆地站在廊道裏.

舞女就躺在我腳跟前的那個臥鋪上,她滿臉緋紅,猛地用雙手捂住了臉.她和中間那位姑娘同睡一個臥鋪.臉上還殘留著昨夜的豔抹濃妝,嘴唇和眼角透出了些許微紅.這副富有情趣的睡相,使我魂牽夢縈.她有點目眩似的,翻了翻身,依舊用手遮住了臉麵,滑出被窩,坐到走廊上來.

"昨晚太謝謝了."她說著,柔媚地施了個禮.我站立在那兒,驚慌得手足無措.

漢子和大姑娘同睡一個臥鋪.我沒看見這情景之前,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們倆是夫妻.

"對不起.本來打算今天離開,可是今晚有個宴會,我們決定推遲一天.如果您非今兒離開不可,那就在下田見吧.我們訂了甲州屋客店,很容易找到的."四十歲的女人從睡鋪上支起了半截身子說.

我頓時覺得被人推開了似的.

"不能明天再走嗎我不知道阿媽推遲了一天.還是有個旅伴好啊.明兒一起走吧."

漢子說過後,四十歲的女人補充了一句:

"就這麼辦吧.您特意同我們作伴,我卻自行決定延期,實在對不起......不過,明天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們也得起程.因為我們的寶寶在旅途中夭折了,後天是七七,老早就打算在下田做七七了.我們這麼匆匆趕路,就是要趕在這之前到達下田.也許跟您談這些有點失禮,看來我們特別有緣分.後天也請您參加拜祭吧."

於是,我也決定推遲出發,到樓下去.我等候他們起床,一邊在肮髒的帳房裏同客店的人閑聊起來.漢子邀我去散步.從馬路稍往南走,有一座很漂亮的橋.我們靠在橋欄杆上,他又談起自己的身世.他說,他本人曾一度參加東京新派劇(新派劇是與歌舞伎相抗衡的現代戲.)劇團.據說,這劇種至今仍經常在大島港演出.刀鞘像一條腿從他們的行李包袱裏露出來(刀鞘是新派劇表演武打時使用的道具.露出刀鞘,表明他們也演新派劇武打.).有時,也在宴席上表演仿新派劇,讓客人觀賞.柳條包裏裝有戲裝和鍋碗瓢勺之類的生活用具.

"我耽誤了自己,最後落魄潦倒.家兄則在甲府出色地繼承了家業.家裏用不著我羅."

"我一直以為你是長岡溫泉的人呐."

"是麼那大姑娘是我老婆,她比你小一歲,十九歲了.第二個孩子在旅途上早產,活了一周就斷氣了.我老婆的身子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呢.那位是我老婆的阿媽.舞女是我妹妹."

"嗯,你說有個十四歲的妹妹......"

"就是她呀.我總想不讓妹妹幹這行,可是還有許多具體問題."

然後他告訴我,他本人叫榮吉,妻子叫千代子,妹妹叫薰子.另一個姑娘叫百合子,十七歲,惟獨她是大島人,雇用來的.榮吉非常傷感,老是哭喪著臉,凝望著河灘.

我們一回來,看見舞女已洗去白粉,蹲在路旁撫摸著小狗的頭.我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便說:

"來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