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東京什麼地方"
"不,我在學校住."
"東京我也熟識,賞花時節我還去跳過舞呢......是在兒時,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
後來,舞女又斷斷續續地問了一通:"令尊健在吧""您去過甲府嗎"她還談起到了下田要去看電影,以及嬰兒夭折一類的事.
爬到山巔,舞女把鼓放在枯草叢中的凳子上,用手巾擦了一把汗.她似乎要撣掉自己腳上的塵土,卻冷不防地蹲在我跟前,替我抖了抖裙褲下擺.我連忙後退.舞女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索性彎著身子給我撣去身上的塵土,然後將撩起的衣服下擺放下,對站著直喘粗氣的我說:
"請坐!"
一群小鳥從凳子旁飛起來.這時靜得隻能聽見小鳥停落在枝頭上時搖動枯葉的沙沙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為什麼要走得那麼快呢"
舞女覺得異常悶熱.我用手指咚咚地敲了敲鼓,小鳥全飛了.
"啊,真想喝水."
"我去找找看."
轉眼間,舞女從枯黃的雜樹林間空手而歸.
"你在大島幹什麼"
於是,舞女突然列舉了三兩個女孩子的名字,開始談了起來.我摸不著頭腦.她好像不是說大島,而是說甲府的事.又好像是說她上普通小學二年級以前的小學同學的事.完全是東拉西扯,漫無邊際.
約莫等了十分鍾,三個年輕人爬到了山頂.阿媽還晚十分鍾才到.
下山時,我和榮吉有意殿後,一邊慢悠悠地聊天,一邊踏上歸程.剛走了兩百多米,舞女從下麵跑了上來.
"下麵有泉水呢.請走快點,大家都等著你呢."
一聽說有泉水,我就跑步奔去.清澈的泉水,從林蔭掩蓋下的岩石縫隙裏噴湧而出.姑娘們都站立在泉水的周圍.
"來,您先喝吧.把手伸進去,會攪渾的.在女人後麵喝,不幹淨."阿媽說.
我用雙手捧起清涼的水,喝了幾口.姑娘們眷戀著這兒,不願離開.她們擰幹手巾,擦擦汗水.
下了山,走到下田的市街,看見好幾處冒出了燒炭的青煙.我們坐在路旁的木料上歇腳.舞女蹲在路邊,用粉紅的梳子梳理著獅子狗的長毛.
"這樣會把梳齒弄斷的!"阿媽責備說.
"沒關係.到下田買把新的."
還在湯野的時候,我就想跟她要這把插在她額發上的梳子.所以她用這把梳子梳理狗毛,我很不舒服.
我和榮吉看見馬路對麵堆放著許多捆矮竹,就議論說:這些矮竹做手杖正合適,便搶先一步站起身來.舞女跑著趕上,拿來了一根比自己身材還長的粗竹子.
"你幹麼用"榮吉這麼一問,舞女有點著慌,把竹子擺在我前麵.
"給您當手杖用.我撿了一根最粗的拿來了."
"可不行啊.拿粗的人家會馬上曉得是偷來的.要是被發現,多不好啊.送回去!"
舞女折回堆放矮竹捆的地方以後,又跑了過來.這回她給我拿了一根中指般粗的.她身子一晃,險些倒在田埂上,氣喘籲籲地等待著其他婦女.
我和榮吉一直走在她們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