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

晉王默默地認定了濮陽不好惹,又等了多日,見含光殿無絲毫動靜,濮陽竟當真安安生生地養起傷來,皇帝也不曾尋他說事,趙王起先洋洋得意,過了幾日沒動靜便是驚疑不定,直到近日,那素來橫沖直撞的眼神中滿是憤懣。

晉王見趙王不高興,他便高興了,也慢慢地品過味來,濮陽那裏是否知曉她遇刺是他指使,尤未可知,但陛下,是要將此事無聲無息地掩過去。

晉王自以渡過了一場難關,以手加額道︰“僥天之幸。”當下便令人收拾出一份貴重的大禮來,他要入宮去探病。

順便,也探探濮陽的口風,她若不知,倒好辦,若知曉,往後,便得防著她了。晉王自覺解了危境,竟有心┇

眼下王淳見濮陽問,便道︰“阿爹令我來的,迎阿姊那日驚鴻一瞥,阿爹便記在心上,欲延衛先生為王氏門客。可惜他近幾日忙著,騰不出空來,便令我先來拜謁。”

語氣中甚是贊賞,想來回去,定是諸多溢美之詞。

濮陽︰“……”阿舅怎地如此性急。

王淳抬首望天,隻見今日天陰,不見天日,道︰“阿姊快些走吧,這天況,興許有雨,我也得快快下山去了。”

濮陽沒攔他,令他路上小心,又問他可帶了傘具,令內宦勻出一柄傘來與他。

王淳見他們也隻恰好而已,借與他,便不夠了,忙推辭。

濮陽道︰“不妨事,我到山上,可與衛先生借一把。”

王淳這才收下。

濮陽說完這句後,覺得這主意甚好,借了傘,倘若先生今次仍不願隨她入京,她可借還傘之名再來。

濮陽繼續前行,王淳在身後見她走遠,方下山去。

至草廬,仍是她離去時的模樣,隻是草廬後的竹林,仿似綠意更深了。

僕役聞聲出來,見是她,忙跪拜,而後入屋去通稟。

濮陽站在柴門外,遵循著為客之道,待衛秀的身影出現在眼簾中,她方快步上前,笑著與衛秀相對行了一禮。

二人相攜入門,濮陽方道︰“今日登門,是為謝先生而來。”

她一說罷,幾名宦官便走上前,將禮物呈上。濮陽從中選出一隻翠綠的長條匣子,道︰“餘者,皆是家君謝先生備下的。”

然後,微微期待︰“這是我謝先生的。”一麵說,一麵親將匣子遞與衛秀。

衛秀謝過後,雙手接過,並未立即交與身旁的侍女,而是放在膝上,笑道︰“王郎不久前才離去,殿下可在途中與他相遇?”

“見了。”婢子奉上茶來,濮陽接過茶盅,答道︰“不知舍弟可與先生添了麻煩?”

“小郎君秀潤天成,深得我心。”衛秀道。

濮陽︰“……王氏子之風采,確是京中少有。”心裏很不高興,怎麼就深得你心了呢。

衛秀笑了笑,她一貫沉靜,這一笑,竟如遠山,悠遙清淨。

濮陽那點不悅也隨之散去,微一斂目,便見衛秀的指腹無意識地在匣身上摩挲,不禁十分想見她打開匣子以後的神情,可惜出於禮儀,主人家也不會當著客人的麵拆禮品的。

她是投其所好,先生當是喜歡的罷。濮陽想道。

除卻濮陽所贈還在衛秀手中,皇帝賜下的都被僕役收了起來。這些禮物數目甚多,縱使不曾親見,也知皆是貴重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