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森蓮點了一下頭,乖乖閉上了眼睛,他本來想要裝睡糊弄過去的,但是折騰了一天,加上身上不舒服,很快就真的沉入了夢鄉。

湯姆蘇斯基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伸了一個懶腰,在病房中走動了幾圈,打開病房中配備的電視,調到靜音狀態,繼續觀看歐洲杯轉播。

月森蓮在半夜的時候驚醒了一次,回想起自己所看的為數不多的泡沫肥皂劇,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去看自己的身側。

嗯,沒有一個盡職盡責並且苦逼地守在自己身邊不小心睡著的守夜人,月森蓮第一個反應是多少有點失望的,一側頭正好看到一顆腦袋就在旁邊的沙發上搭著。

湯姆蘇斯基精神無比正在看球賽,看到精彩的地方還不時無聲上揚手臂表示歡呼喝彩,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看不出絲毫的疲倦來。

對方這副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為他擔驚受怕的模樣,月森蓮心中湧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來,抬眼看了看病床旁邊的鬧鍾,問道:“老師一直守到現在還沒睡嗎?”都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再精神的人也該困了才對。

湯姆蘇斯基見他醒了過來,禁不住眯了一下眼睛,笑道:“不好意思,我把你亂醒了?”

月森蓮搖了搖頭:“沒有,我是自己睡醒的——老師用不用回去休息一下?”雖然對方一副壓根就不困的模樣,但是畢竟也是師長,有事兒沒事兒得對著人家客氣點。

湯姆蘇斯基一指前方的電視機屏幕,歎了一口氣:“本來兩個小時前醫生來給你檢查,確定已經沒有事情後,我是想要睡覺的,結果看球賽看得太開心了一點,導致一點瞌睡的感覺都沒有。”

月森蓮神情一動,試探性問道:“原來老師喜歡看足球比賽?”作為一個自詡高貴的準小提琴家,他對一切的大體力運動都有很自然的避而遠之心理。

湯姆蘇斯基自從來到了他們家之後,月森蓮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老師在任何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似乎對一切事情都不感興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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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蘇斯基搖了搖頭:“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本來以為坐著不動看電視慢慢就能夠困了的,誰知道越看越興奮——早知道就看中國的甲a了,誰都說那是催眠曲。”

月森蓮掀了被子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皺起了眉頭,堅持道:“老師還是睡覺去吧,不然明天會沒有精神的。”

“這個倒是無所謂,想當初做畢業設計的時候,幾天不睡都是常事兒。”湯姆蘇斯基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膀,目光從他的臉上掃了一圈,笑道,“喲,原來你也知道睡眠不足會對身體不好啊?”

這次生病還是因為他不懂得合理安排時間才病倒的,月森蓮俊臉微微發紅,抿著唇角看著他不出聲。

“行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去睡,你趕緊回病床上躺著吧,再受了涼可就麻煩了。”湯姆蘇斯基催了他一句,同時用遙控器關了電視,自己往沙發上一躺,眯起了眼睛。

月森蓮掙紮猶豫了一下,一拉他的胳膊:“在沙發上睡覺才容易感冒呢,老師要是嫌回去睡太麻煩,不如就跟我一個床吧,反正床也夠大。”

湯姆蘇斯基愣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拒絕道:“不用了,我還是給管家打個電話,讓他來換班吧。”

人家孩子還太小,這樣做未免太喪失了——當然,月森蓮在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肯定是沒有多想的。

月森蓮的眼睛中閃過些許失落,還是很乖地點頭:“好。”

☆、73·探病

月森蓮的感冒在第二天起來後病情又加重了,急得負責後半夜守夜的管家差一點抹脖子上吊以死謝天下。

湯姆蘇斯基麵無表情拍了他一下:“你幹啥啊,你要是死了,美沙回來就得把罪推到我頭上來。”

人家走的時候,兒子好好地,管家也好好地,結果前腳一走,後腳兒子病了不說,管家竟然直接就死了,正常人一想都會覺得其中有貓膩,濱井美沙跟他這個所謂的老同學的關係貌似還沒有好到會不計較這些。

管家抽噎了一聲,拿袖子抹淚,聲嘶力竭喊道:“您有所不知,少爺每年都要參加全國少年小提琴大賽,並且回回都能夠奪得良好的名次。”

嗨,多大點的事情啊,表現得跟天塌下來一樣,一點承受能力都沒有,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英國金牌管家,不夠丟人的。湯姆蘇斯基在心中暗自翻了一個白眼,麵上輕聲道:“怕什麼,不就是一次比賽嘛?難道不參加,蓮還能吃了你不成?”

“您有所不知,這個小提琴大賽雖然是日本內部的比賽,但是對於我們少爺來說,其實是獲得被推薦成為國際選手的踏板。”管家說到這裏,臉上帶出難以掩飾的得意和驕傲來,不過這幅表情很快就垮了下來,“在去年的時候,差那麼一點點,我們少爺就能夠代表日本出賽了,本來今年這個參賽資格已經是手到擒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