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你?”他指著照片上的某一張小臉,轉過身向小女孩問道。
小女孩眯眼看了許久,挖了一勺冰淇淋送進嘴裏,含糊不清的應了聲:“恩,救贖(就是)那個,爺爺真棒。”
隔著一張茶幾,裏麵和外麵的人仿佛不再同一個世界。外麵的人急怒攻心,裏麵的人一派閑適。
“嚴其灼,老子今天斃了你。”嚴若寰吼著就要衝過去,一下子被身後的兩人齊齊抱住。
“若寰,不要。”
“嚴若寰,冷靜點,夭夭還小,不懂事。”
陳舫玉和嚴若凡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將高大的嚴若寰抱住,可麵前的小女孩卻唯恐天下不亂的喊了句。
“姑姑,你錯了,我是故意的!”
“夭夭!”嚴若凡大驚失色,連忙嗬斥道。
“若寰,我求求你了,不要傷害夭夭。”陳舫玉將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丈夫身上,隻盼望能拉住他。
“媽的,老子今天不斃了你,老子也不活了。”
嚴若寰已經氣的雙眼通紅,哪裏是兩個女人就能拉住的,他伸手就要去抓沙發上的小女孩,卻被麵前的老者一把揮開,連帶著身後的兩個女人一齊跌倒在地毯上。
“老子還沒死呢,你敢弄死她試試!”嚴衛東虎目一瞪,氣勢懾人。
“哈哈,哈哈,爺爺威武,爺爺威武。”
小女孩不知死活的曲起膝蓋,一邊挖著冰淇淋,一邊大笑著看著地上的三人。
“爸,你看看她都被你寵成什麼樣了?她這樣無法無天,總有一天會殺人放火的。”嚴若寰一拳砸在茶幾上,紅木雕成的茶幾發出一聲重重的悶哼。
沙發上的人看著因為悶哼而輕顫著的紅木麵,微不可見的縮了縮脖子。
嚴衛東看著兒子痛心疾首的模樣,又扭頭俯視沙發上怡然自得的孫女。
“夭夭,告訴爺爺,你為什麼要拍這樣的照片。”
小女孩看著他,在他的直視下慢慢垂下眼簾吐出兩個字:
“好玩。”
小女孩話音剛落,嚴衛東的肩膀便慢慢垮下來,但麵上卻是笑臉不減。
“嚴家的臉,我嚴若寰的臉,就被你一個人丟光了,嚴家以後也不用在軍區混了,沒臉!”
嚴若寰站起身,看著那個才十七歲的女兒,她正冷笑的看著自己。疲倦的捏捏太陽穴,他轉身就要往門口走,卻被身後突來的吼聲怔住。
“我丟臉?我讓你沒臉?那你告訴我,是誰,是誰偷改了我的高考誌願?啊?是誰將我的所有誌願都改在石城了?”小女孩騰的在沙發上站起來,望著背對著自己的高大男子大叫道。
男人回頭,看著小女孩,她的眼裏,都是恨,噬骨的恨。
“你討厭我,你那麼討厭我,為什麼還不準我離開。隻要我離開石城,離你們遠遠的,就算我做再多壞事也和你們、和嚴家無關了。即便是死在外麵,也不會回來丟你的臉。為什麼你要偷改我的誌願,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小女孩越吼越歇斯底裏,到最後,她幾乎是哭喊著叫出來。
“我恨你,我恨你們,你們都是不是好人,你們因為大人的事、公事不準我和婁哥哥在一起,你們拆散了我們,我恨你們,你們為了所謂的臉麵,把我丟到那麼遠的國外,你們要臉麵也不要我,那你們為什麼要生我,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送我走,又把我接回來,都是你們自找的,都是你們自找的,你們舍棄我,就隻是因為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