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翟穀清沒再追問,隻說:“好吧。今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男人之間的交往,就是如此簡單。
回到客房後,翟穀清立刻拿出電話打給聯合科研所的老陳,“我知道你手裏有司徒這幫人所有的資料,我要文堂的。”
老陳也是夠二,問都沒問翟穀清要文堂的資料幹什麼,手指動動,資料發到了翟穀清的手機裏。
資料並不少。從文堂出生到哪個小學、中學、高中、大學都有,連獲得哪些成績都有。其中一項,引起了翟穀清的注意。
某年獲得全國青少年高等數學大賽,亞軍。
翟穀清直接坐直了身子,倆眼圓睜,死死盯著這一條信息。同年、同一個比賽……亞軍。
已經消失在記憶中的往事清晰浮現出來。
最後一次比賽的前一晚。翟穀清宴請冠亞季三軍種子選手。
都是二十剛出頭的少年少女,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逃離了老師和領隊的視線,香煙、啤酒、變成了他們證明自己長大的最好佐證。
燒烤攤的老板也樂意招待這幫孩子,其中最大的原因還是他的老主顧來了,那個染了一頭金發的小子,翟穀清。
翟穀清十七歲那年被老爸拎著脖領子扔到了W市。一個不大的公寓,一張定期存入生活費的銀行卡,打開了小翟同學獨居生涯的大門。
他不是老實孩子,三年時間幾乎打遍半城無敵手。提到城西的小太陽翟穀清,基本沒人不知道。
翟穀清喜歡吃,最喜歡的就是烤串。每年夏天幾乎天天都要吃一些,久而久之跟老板成了朋友。
別看是忘年交,三十來歲的老板真心把翟穀清當成了朋友。不為別的,就說上個月一群混混來收保護費,人家小翟打趴下他們十一個人。並說:“不要耽誤別人做生意。你們這幫廢物不思進取,人家老板這一個攤要養活全家老小的。想報複,來找我翟穀清。”
當時要不是顧忌差著歲數,老板就給翟穀清跪了。
別看翟穀清在那時候算辦了不良少年,但是人家學習成績扛扛滴!全國青少年大賽,翟穀清徹底成了主力。甭管是自己人還是外校、外省的人,決戰之前咱們都拉出來溜溜。明天上了賽場,再拚個你死我活!
為了確定啤酒和飲料的數量,翟穀清清單人數。數來數去,怎麼數都是十四個。
“等等,是不是有人沒來?怎麼缺一個。”翟穀清說。
不知道是誰舉了手,“S市參賽組少一個。”
“對了,小夫子怎麼沒來?”一個小個子,臉上長了幾顆雀斑的小女生嘀咕著:“我還很期待他跟翟古清在場下碰麵呢。”
翟穀清抓了抓金燦燦的頭發。腦海中想起總是不苟言笑的臉。清秀的、白淨的、看起來很柔軟的……
走神的功夫,老板已經烤好了一些。翟穀清二話不說,打包了十個肉串、一對雞翅、一條魚。
“梁大哥,摩托借我。”
梁老板眨眨眼,看著他手裏打包好的肉串,“你這是給誰送去?女朋友?”
那張幹幹淨淨的臉豁然闖入腦海,清冷的眼神帶著讓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東西。使勁晃晃頭,驅逐荒唐的念頭。
翟穀清也說不好為什麼要給那個不會笑的小子送肉串。可一想到,別人都出來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就他一個人待在賓館裏怪可憐的。更重要的是:我請客你居然不來,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不給麵子?
使勁敲響了房門。門打開的瞬間,裏麵成了鮮明的對比。裏麵的少年神色漠然。睡衣扣子一直係到領口。即便盛夏,少年也把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門外的少年蹙眉不耐。印著骷髏頭的黑色T恤,破了洞的牛仔半短褲,一雙人字拖。黑著臉,嘴還咬著半根煙。十足一個不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