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九爺的命令誰敢不服從,雙倍買三倍利,聽起來也是蠻誘人的。
不過哪個活膩味了敢去並肩王家討利息?
最後還不全當是霸王被整治,喝花酒出惡氣了。
反正老陳在宗嶽走後是大出血降價,情利雙手,並不吃虧。
就是一回家看見那個黑黝黝的東西,心裏不由人地會起疙瘩,瘮得心慌。
宗嶽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後,又替老蔡辦理喪事,各項禮儀盡皆整得齊全。
當宗澤聽到自己兒子差點為老蔡頂了孝子,登時一口熱茶嗆在喉嚨,出不來咽不下去。
幾經周折,最後吐出來的全是白色蒸汽,也不知是肝頭心火還是茶水未涼。
“逆子啊!”宗澤在堂上不斷咳嗽,左手搭在胸口起伏不定。
旁邊的宗曉拿著芭蕉扇拚了命地扇動,一邊替宗九兒說著好話,但效果並不顯著。
宗曉無奈之下,道:“爹,你消消氣嘛!九哥的脾氣是古怪了些,但為人俠義心腸與你可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宗澤捂著嘴又咳嗽了起來,神情較之先前平緩了許多。
宗曉見事有轉機,繼續追加道:“爹,我覺得九哥這次回來懂事了許多,都知道為咱家考慮了。”
宗澤冷哼不語,對一個差點姓蔡的兒子可真沒抱過什麼期望。
不過說來也怪,老蔡那老小子雖跟了自己五六年,但那也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九兒估計還在哪裏找投胎吧!
如此不著邊際的兩人究竟是怎麼認識的,怎麼搞得像是比他老子還親的樣子?
改天是得找那小王八蛋聊聊了!
說到底宗嶽還是並肩王親生兒子,混賬事做過了,父子關係仍舊不冷不熱,與以前沒什麼兩樣。
打點完喪事,家裏已被宗嶽整的雞犬不寧,幸好老頭子那邊有宗曉照看,否則不得活蹦了出來。
黑夜漸漸籠罩括蒼,弦月也依約而來,斜掛東山角落。
閑來無事正覺憂心的宗嶽徘徊於光禿禿的樹下,沒過多久就聽見大門口或高或低的質問聲。
今夜當值的人是赤狼,已逝宗百川的得力幹將。
宗嶽還未提步,就見他趕了過來,納悶道:“發生了何事?你如果要找老頭子,來我這可算是走錯地方了。”
赤狼抱拳搖頭,道:“殿下!門外來了個很奇怪的人,整個兒一副傻嗬嗬的樣子。問什麼除了搖頭就是不知道,點名要見殿下你,不知……”
宗嶽也頗有疑惑,詢問道:“來人什麼打扮?”
他一身粗布爛衫,白裏透藍,藍裏透白,赤手空拳。
癡傻多於憨厚,嘴角能露的牙全布滿了黃色汙垢,卻有一身令人羨慕的及腰長發。
宗嶽拍了拍腦袋,恍然道:“原來是他?”
又見赤狼一副隨時候命的樣子,隻好推辭:“這人你們別管了,我自然會迎接他。”
“城南這幾天不太平,多派些人手巡防。別看括蒼悠閑的大官人不少,要真出了事,哪個不會尿到我老宗家門檻上!”
赤狼狐疑地望著宗嶽,也學剛才宗嶽的樣子拍著腦袋,總覺哪裏有些不對,但終究沒有恍然大悟。
宗嶽負手穿越走廊前庭,徑直到大門口。
門前的侍衛盡皆低頭參拜不起,唯獨那個藍白裝的少年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