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自負盡在一處。
宗嶽想身邊有徐明陽這麼個奇葩,終究不太好受,道:“那你此刻可有法子讓他暫緩病情?!”
鐵拐李麵色一緊,右手三支金線猛地抽出,道:“可以一試。”
可以一試?
那就還是模棱兩可咯!
哎,早知道江湖郎中最不可靠了,也就邙芝傲那傻子還把這人當寶炫耀。
邙芝傲一臉嚴肅地道:“主人,屬下請命,讓他一試。”
宗嶽苦笑,斜斜點頭不語。
轉眼望向徐明陽,道:“你可敢?!”
徐陽明搖了搖脖子,深呼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道:“無所謂了,權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宗嶽點頭稱讚,向鐵拐李吩咐:“醫者仁心,你可別整出什麼差錯。”
鐵拐李冷哼別過了頭,對宗嶽的話滿不在乎,我是個醫者不假,但說到仁心……
要不然昌平王早就完好如初,還有那般罪受?!
“你……向前十步!”鐵拐李指著徐陽明,慢悠悠地說道。
他骨子裏雖軟弱,但在病人麵前時常使臉色,從不管他身份、功夫如何,遇到妙手懷春,你不服也得服氣。
宗嶽漠然一笑,心道:徐陽明這會可算是遭罪了。
果不出他所料,在徐陽明與鐵拐李麵對麵坐倒的刹那,鐵拐李反問:“你殺過人?!”
宗嶽一怔,連連使臉色,可徐陽明並不理他,徑直道:“七年僅殺一人。”
鐵拐李譏笑之際,臉色已然鐵青,哼道:“殺便是殺了,記那麼清楚做甚!”
徐陽明吃了個悶虧,借著苦笑掩飾窘狀,道:“武陵氏,長垣坡。”
……
鐵拐李輕笑的顏麵頓時又換,倍顯沉重,驚問:“九麵狐狸是你所殺?!”
徐陽明俏臉微變,蹙額惱火,咬牙切齒道:“難道他不該殺?!”
“我殺他一人,卻也毀了我七年盛氣,也不知當賺還是當賠。”
鐵拐李忽而狂笑,寬袖翻了又翻,讚道:“殺的好!”
“六六大順,至尊穩賺啊。”
“盡可寬心,若不能救你性命,我活著都覺窩囊。”
徐陽明不由驚歎,這人究竟是何來曆,性子怎的如此易變,端地讓人不可捉摸。
宗嶽也覺不可思議,但聞鐵拐李揚聲道:“我以金針為你引血,你怕不怕?!”
徐陽明冷麵一揚,低頭輕搖。
鐵拐李每刺入一針,都是默念有詞,像極了喇嘛誦經,每一句能聽懂的。
幾度周折,鐵拐李已在徐陽明身上,連下三十六針,緩緩起身唏噓:“我以金針為他護了心脈,又以十六針封他陰脈,十五針化他陽脈。”
“如此一來,陰陽互通,定能維持平衡。”
韓棟激動道:“那就是成事咯?!”
“屁!哪有那麼容易的。”鐵拐李白他一眼,啐罵道:“這套針法雖有神效,可惜終究不是長遠法子,最多可維持半年。”
韓棟抬頭,仰天悲歎道:“如此俠義之士,但願天公作美,寬予其壽!”
宗嶽也抬頭,卻見天色一往如初的平靜,似乎連片烏雲也尋不到。
不由冷笑一聲,道:“去南荒!”
天色仍自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