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瞬時低頭不言,雙頰赤紅難定。
“去!”
獨孤錯乘著眾人不備,一指真氣盡落石像,宗澤大驚失色,雙嘴唇抖擻不停。
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石像從中間破裂而開,更讓人咋舌的是,石像破開後湧出一高台,高台上孤插一把黝黑的劍柄。
正是獨孤錯的天罪,那把能與西戎王室赤膽槍並肩的天罪劍。
天罪,天罪,誅天伐罪。
這對獨孤錯來說,無疑是意味之喜,不禁歡顏歎道:“老朋友,好久不見了!”
他當天意氣風發,在江上乘風破浪蹈海,耍盡了風采,後又一指為徒弟雪峰開竅,直送雪峰破關曆劫。
不曾想宗嶽這小子也是塊好料,在他替雪峰開導的時候,竟然悟通了他的劍意。
他便特意忍痛留下了天罪,殊不知劍意綿綿,若不徹頭徹尾貫通,天罪在手不利反害。
讓老狐狸先失一個小狐狸,權當是利息。
這便是他的初衷!
可送出去天罪後,不料黯然已久的武林江湖再次風波乍起,先有楚狂人剃了光頭自西而來,後又有自詡為劍祖的高陽下山出頭。
還夾雜些無名小卒、泛泛之輩,沒了天罪的獨孤錯,就像是喝酒不帶銀兩,處處被人掣肘。
但他自忖等宗嶽內力枯竭而死後,再順手收回,名正言順。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天罪如此神兵竟被人壓在暗無天日的石像下?
獨孤錯得了趁手兵器,如虎添翼,神采又恢複滿滿,狂笑道:“餘萬仞,老子今天再也不會讓你。”
“有種,兵器上見真章。”
餘萬仞自知獨孤錯定是仗著神兵、劍法超群,否則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不由冷哼:“虛張聲勢!”
葉秋親眼目睹獨孤錯毀了石像,再見宗嶽已癱軟倒底不起,情不自禁奔了過去,口口聲聲的“嶽哥哥”,叫的人頭皮發麻。
宗嶽翻開疲憊的雙眼皮,倏地又合在一起,有氣無力地道:“沒了!現在老爹的心死了,娘也魂飛魄散了。老天,你何時收了獨孤錯這個混蛋?”
葉秋淚流滿麵,止不住聲地道:“對不起!嶽哥哥,對不起。”
宗嶽卻在葉秋懷裏,雙目揚天而望,天上白雲飄揚,雲海之外仍是那張清晰又模糊的臉龐,直至眼前消散,空無一物。
腦海瞬間猶如炸開,昏昏然不知雜陳,隻覺體內兩股真氣來回竄動,一股熱浪,一股冷流,來回衝撞。
晚霞換了星空,獨孤錯與餘萬仞仍然不分勝負,就在兩人打的難舍難分之際,卻聽西天一陣暴喝,淩人盛氣一股腦地壓了下來。
餘萬仞瞧出其中不妙,急急退後,暗思這股真氣來的古怪,一點也不同於正派運氣,反而有點走偏鋒的意蘊。
奇怪?會是誰了?
正在他迷茫踟躕的時候,隻聽獨孤錯大叫一聲,仰天直穿觀潮亭,自觀潮亭落向湍急江流中。
噗通!
那人定下身影,道:“你不是要我宗家無所得嗎?我就讓你想得偏偏不得。”
餘萬仞以及周邊所有人齊齊將目光投在那人身上,隻見他瘦挑身軀白袍霍霍,一襲烏發卻已三分飄紅。
正是宗嶽!
邪,雙目中滿滿的是嗜殺、憤怒,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