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玄的話確實有點玄乎,竟可以以假亂真,也著實讓宗嶽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聽不出這和如今的龍虎觀有什麼交集。
不過眼前林立的精美布局和上等材料的確讓宗嶽目瞪口呆,這樣的地方,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處與之可以相媲美的。
“可看的舒心?”蘇定玄的酒似乎已喝空,隻見他不斷搖晃著空罐子,臉上烏雲密布,嘴裏嘟囔道。
宗嶽見他樣子古怪,低眉邪笑,應和道:“夠了!挺壯觀的。”
蘇定玄則將罐子掛在腰帶上,翻白眼道:“胡說,分明不能夠嘛!這裏麵才是好去處。”
宗嶽聞言,向四周瞅了瞅,遂將目光停滯在不遠處的三層閣樓處。
閣樓上懸著塊金匾,狂草勁書:“枉凝閣”。
其上紅燈綠影相間,風鈴交錯排列,瓦礫的拐彎抹角都似乎有著說不出口的意蘊。當下,宗嶽問道:“這也是蘇先生的大手筆?”
蘇定玄紅潤著臉斜斜點頭,毫不客氣承認道:“那你以為了!”
宗嶽心知此老心性古怪,苦笑拔腿道:“且容晚輩上去參觀。”
“不可!”蘇定玄話說一半,已死死扣住宗嶽的手臂,直將宗嶽掐的發麻。
半晌後,蘇定玄才洋溢著酒氣向天打了個飽嗝,道:“本來以你這等修為,別說上去參觀,就是吃喝拉撒睡,老夫也不會阻撓的。隻是......”
宗嶽瞧蘇定玄說話盡賣關子,強自甩開手臂,不樂意道:“隻是如何?莫不是要晚輩墊些盤纏才行?”
蘇定玄搖頭道:“俗物!不要。”
他說罷往前走了三四步,又神神叨叨地向後退了十來步,歎息道:“隻因這上麵住的人,從來不見任何生人,就連老夫也和她有著數麵之緣。”
宗嶽好奇道:“數麵是多少麵?”
蘇定玄蹙額哼道:“一麵。”
一麵就一麵,這糟老頭子也太會含蓄了。
宗嶽更覺驚奇,打破砂鍋問到底道:“她怕是很醜!醜的不敢見人的那種。”
蘇定玄出乎意料嗬嗬一笑,自負道:“你怕是沒見過美人吧!”
宗嶽苦笑這人壞眼不識珠,自個能沒見過美人?這話他也說的出口,真是妄自尊大狂。
遙想生平往事,三歲和泥便和括蒼的野丫頭尿成一線,從沒直起身子撒過。
這檔子癖好還是十歲時被冷麵兒恥笑後才改的,因為不穿開襠褲的男兒總是得要點臉的。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能放棄這些嗜好,反而更是變本加厲,遍觀括蒼上下,除過趙飛燕家大業大,自己沒膽子逞能外,有哪個紮馬尾的不是他的菜?
也就是趙雲卿那個老頑固自裁了,若是他老人家還活著,恐怕寧可拖著女兒進棺木,也不會讓他如願以償娶趙飛燕過門吧!
念及此處,宗嶽想起淚眼婆娑的趙飛燕和憨厚耿直又聽話的妻弟趙延武,不由矜持了許多。
他們都是自幼沒了娘的孩子,此刻自己還有個隻手遮天的能耐老爹,可他們除了宗家這個靠山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小子!一個老爺們想太多的瑣碎事,可與愛閑話的娘們無異啊!”蘇定玄冷笑道。
宗嶽轉成正題,道:“蘇先生見笑!不知此處究竟藏著何方仙子,竟讓先生這等高士也喟歎不已?”
短短幾句話中,盡是對蘇定玄的抬舉,蘇定玄素以博學多才在西戎出眾,弦外之音自然心領神會,向宗嶽投來一束讚賞的目光,道:“她就是武陽上師的師妹——陸碧婷!”
宗嶽聽著蘇定玄一字一句道出裏麵真主,登時喜憂參半,喜的是於萬仞要自己找陸碧婷,本以為要費勁周折,誰知竟得來全不費工夫,憂的是按照蘇定玄的說法,裏麵的姑奶奶定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角,這要在武陽上師回師之際見她一麵,恐怕還得出點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