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發出一陣怪嗓音,陰笑道:“最怕美人作古,最恨禿驢敲門。這都是罪孽啊!”
“卑鄙!”宗嶽冷笑一通,如法炮製地拾起地上支離破碎的殘片,扯下衣衫一角,包紮完後一股腦扔向窗內。
下一秒,邊聽窗內之人陣陣驚呼。
宗嶽雙手叉腰,笑道:“告訴你!這叫你若不地道,我就不地道。”
陸平臉色大囧,推搡提醒道:“表哥!別瞎念叨,明明是‘來而不往非禮也’,當心班門弄斧被人抓笑柄。”
“別瞎吵!”宗嶽情急間跺腳啐道:“上麵可住的是我無極院的同門,你難道真以為括蒼宗家的九少爺有那般不成器?笑話,我還跟你說啊......”
隻聽樓上一聲疾呼,一陣輕歎:“媽的,竟然是這混蛋尋來了?”
“陰魂不散啊!”
宗嶽見狀,暗叫:知行知白,這可是你們不義在先的,別怪小王我驚了你等美夢。
“表弟,你往後再退幾步。”
陸平依約而行,隻見宗嶽忽地將右腳向前跨出一步,徑直彎了下去,左腳卻蹬地筆直,揚天喝道:“胡-不-禪!”
咯噔咯噔!
瞬時,一陣下樓的聲音傳來,隨之緊閉的客棧門扉終於亮開一道明光,開門人探頭探腦地問道:“誰?是誰叫我?咱們有仇麼?如果是以前我做店小二那時的賬,咱就不算了......”
宗嶽背著身子,雙手抱拳道:“說的好聽!你說不算我就不算了嗎?不饞兒,你欠我的,我說過我要你還。可惜,你已錯過了還清的時間期限,現在我且向你討要些利息。”
胡不禪越聽越奇怪,道:“你究竟是誰?”
“你宗家九爺!”宗嶽直言回答。
胡不禪怔了怔,哈哈大笑間,闊步直奔宗嶽跟前,囁嚅道:“九爺!莫不真是你?”
宗嶽也不轉身,取笑道:“你這呆子,既然不確定還出來作甚?感情無極院兩三年下來,你反而越發不如當夥計的時候了。”
胡不禪靦腆一笑,撓了撓頭皮,亦笑答道:“許久不見了,怕是一下子相見反而蒙住,出來看看也好。等會確定你若不是他,那我又能兩耳不聞窗外事好些天了。”
“你他娘想的美!”宗嶽噗嗤一陣笑出聲,乍轉瘦挑身子,與胡不禪正麵相對。
燈火下。
胡不禪英姿勃發,不負一家儒士傳承,雖然還是那般天真無邪,但外貌上著實變化了許多,看著也算是一代翹楚了。
反觀宗嶽一縷紅發斜飄,白衣布衫也被撕了條口子,身子骨倒像是沒啥變化,但不管是心態還是嗓音都已帶了滄桑,再加上一張苦澀的瘦臉,讓人倍感淒涼。
“九爺,你這一撮紅發......”
“不知道!行內人說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沒事,啥都不影響。九爺就算是成魔,那也是個好魔。”
“你這拍馬屁的功夫,真是直追知行知白了!”
冷不防客棧內在此說話,道:“去他娘!說在這裏放屁話,我師兄弟何曾拍過別人的馬屁?不饞兒,你先下去!”
胡不禪似乎有些依依不舍,但宗嶽示意他聽話下去,胡不禪隻好遵命。等胡不禪上樓後,知行知白忽地跪倒,齊呼:“知行叩見王爺!”
“知白叩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