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對他盟誓說,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如今,不正是履行諾言的時候嗎?
“你出去,滾的遠遠的!”雲巔冷喝道:“如果你不是聾子,最好聽我的話。”
牛三見狀,哪還敢猶猶豫豫的,猛地拔足遠去,但在他出門沒一會,帳內突然多出了一道頎長身影。
“宗家人不都喜歡速戰速決嗎?你好像是個另類!”雲巔背著身子談笑道。
宗嶽嗬嗬一笑,直言:“怕是你還不曾知曉我們還有另一說法,叫做不可背後傷人。”
雲巔遲遲轉身,與宗嶽四目交接之際,倏地出手,但他似乎還不知他與宗嶽此刻的差距,實非百尺竿頭之功。
一招不得手,便接著第二招第三招,一直到了十幾招,他才氣喘籲籲停手,不禁慨歎道:“沒曾看出,你還有這般造詣。”
“不過,你不在人背後出手,卻也防不住別人在背後動刀。”
話語剛落,整個大帳從外猛地竄出了十來個精壯漢子,各個金剛怒目,似要生吞活剝了宗嶽一般。
宗嶽輕輕一笑,撓頭皮道:“你臨死還放不過他們嗎?難道這些年你在南荒造孽還不夠,你每當輾轉反側無法安睡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倒在你眼前的同胞慘景?”
雲巔被宗嶽說中了心事,不禁驀然低頭,但就在這一刹那,十餘人同時動手砍向宗嶽,根本來不及雲巔收回成命。
可令他詫異的是,在十餘刀斧手淩空砍下的瞬間,宗嶽卻沒了人影,忽地隻覺後背一熱,接著整個人向前傾倒。
這十來個勇士都是經過雲巔千錘百煉的好手,此刻為保雲巔各展所長,一招出手哪還有收手的餘地。
一聲慘叫,數道鮮血。
“雲將軍,怎麼......”眾人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望著倒在血泊中凝噎的雲巔,一時錯愕紛紛。
“快傳軍醫!”
不過,他似乎忘了眼下的境況,隨雲巔離開南荒而奔走他鄉的哪還有軍醫。
宗嶽站在身後冷笑道:“雲巔,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自你當日挑起戰亂的那一刻起,就該想好這般宿命的。”
雲巔雙目充血,怒意滿滿,但想說些什麼卻像是喉嚨裏有什麼堵住一樣,根本表達不出,隻得含含糊糊道:“你......終究也是個......可憐人!”
宗嶽不解其意,想要問個清楚,雲巔卻已昏了過去,望著身邊這些嗜血成性的狂徒,宗嶽不禁喟歎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隨後,隻聽得刀斧金戈哐啷掉地,幾陣慘呼後,他已獨自到了郊外。
郊外,漆黑一片。
外有一人嗚咽不起,宗嶽瞧他形狀滑稽,不禁耍笑道:“可是牛三將軍?”
那人忽地起身,抓起一把泥土就揮,饒是宗嶽武功一時無雙能敵,但對這小孩子把戲根本沒有想過防備,最後硬生生碰了一鼻子的土腥味。
“你這人,真的是......了得!”宗嶽不怒反笑道:“不想他死,快些尋個郎中替他治治,興許還有轉機。”
說罷,人已揚長遠去。
牛三雖有蠻力熱血,但礙於此間情形,也隻得飛步趕回大帳尋找雲巔。
大帳,已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