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有多麼的留戀手中拿握著自己的這份溫度,同樣的,心就背負了多少的沉重。每思及此,白風的心,就會如細針縫心那樣的刺痛。

“師兄!到了!”白雷停下步子。她身後的白風也緩緩停了下來,當他再抬頭看時,才發現白雷已帶他跑到了玉淑殿。

距離玉淑殿的那場大火過去已有十多天了,正殿外的宮牆還是烏色的,白雷依舊沒鬆開緊握著白風的那隻手,她拉著他一路走,走過了廢墟一堆的玉淑殿,走過了被煙灰覆蓋的長廊,走過了玉淑殿店的後門,直到進了後院,臉前的景色煥然一新……

那是一池靜謐的水,水裏無葉無花,隻映著一個玉盤一樣的月亮,月,偎在水麵上,微微顫動著,水中的它將整個後院照的更加明亮。就在那汪池水的身旁,比今夜的月還要靜謐,還要純潔,還要美好的,是院中的那棵玉錦桃。

老枝凜秋,風撼桃花,如雨紛飛。那是粉與紅的爭,那是美與豔的鬥。那是,奇跡一樣的一番景象。

當滿樹搖曳的桃花紛紛落下,桃樹下的那個蔓著青苔的石桌和它身邊的那個依偎在一起的四花石凳將白風的記憶拉回了五年前的那一段時光。

那是他最最熟悉不過的景象了,無論是記憶中還是夢境中,那都是他最最珍貴的一段影像。

就是在那個青石板的石桌上,就是那個桃花樹下,人,也是這一雙,一切的一切,仿佛就近在昨天。

白風眼中的悸動如他此時慌亂了的心神一樣,如潮來襲,靜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許久後,才回過身看向了身旁的白雷。

那時的白雷,滿眼的笑容,負手仰頭,一臉的得意。她看了看臉前的桃樹,笑道:“師兄啊!神奇吧?一般的桃花呢隻有三四月才開的,可是,那個禦書房的老頭真的好厲害,他說這世上有種桃叫玉錦桃,九十月裏才會開花,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派了好多人才尋來的呢!不過,這樣一看,真的好漂亮,真的……似乎沒有白忙呢!”

“你運這桃樹……”白風仍是一臉的驚色,可他話還未說盡,怎也沒想到,他身旁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小白雷,瞬地退開了兩步。

還不待白風反應過來,就在那明亮的月光下,那汪靜水池旁,白雷一把撩起了長裙,俯身雙膝跪地。

“你,白……”白風被她這一記跪可是嚇得不輕,剛邁出了一隻腳,卻被白雷伸手阻止。

“你別動!師兄,就呆在那兒,千萬別動!”白雷脫口喊道。

白風無法,隻得一臉驚色的怔在了原地。

“咳咳。”白雷清了清嗓子,接著低頭又將跪壓在膝下的裙子理了理,接著,又將那泛著緋紅的小臉抬了起來,一雙佯裝正經的眸子對上了師兄那雙早已不知所措的驚眸,深吸一氣,開口道:

“小女白雷,及笄之年,長幼序二,家中獨女。家無恒財,草房一幢,成豬五頭,幼崽六七。生於崇華,內室排名第三,文不成武不就。時至今日,無名小輩。久慕風君,名聲流傳於世。美如宋玉,貌若潘安。俊逸出塵,風華正茂,氣宇軒昂。文有狀元之才,經世治國之道,武呈崇華之巔。有道是,翩翩君子,淑女好逑。天下女子,絡繹於途,君似明珠拱月,百草莫如。婢無沉魚落雁之容,更無纖腰蓮步之身;亦無文姬之才,無月英之智。所謂長物,無非養豬種菜,搭梁修房,販賣雜貨,采摘藥草。婢今鬥膽相請,願嫁於君。必捧珠於掌,傾心護佑;寢食相顧,相濡以沫。此情此生不渝,隻願予君。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 ……”

“呼……”說罷這一段,白雷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沒錯,因為這二百多字的長篇大論她是用兩口氣從頭說下來的,此之境界,已是她最大限度的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