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情,卻也不敢強求你改。今天,才知……我兒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啊。”
“可是……”宋杭驥長歎出一氣。“是!我和你母後是舍不得這個剛尋回來的閨女,可是,要是托付給白風這樣的良人,我們也可說是放下心中一顆大石了,可、可是……如今執著的人是白風,他怎麼想的,我們都是明白的。你有你的不忍,可是,他也有他的執念啊。若真是為他著想,偏隨了他的願吧……”
宋杭驥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宋紫月也知此事已無回旋的餘地了,眉皺間又思索了一會兒,這才又道:
“既然如此,父皇,那、那我……還有另一事相求,望父皇務必答應。”
“嗯?”
…… ……
…… ……
淡紫色的紗帳下,一雙圓圓的大眼,開開合合。無論睜開閉上多少次,臉前的紗還是紗,紫還是紫,總是這單一的景象。
白雷騰地一下坐起了身,看看窗外,天已經亮了。一夜未睡,卻依舊精神飽滿。
白雷光著腳幾步走到梳妝台的銅鏡前,麵如呆木的愣了一會兒,猛地伸出手拍在了兩頰上,兩腮被她拍得通紅,她卻依舊扯出個木木的笑,自言道:“白雷啊白雷!不流淚的離別才是真漢子啊!嗯!種菜去!”說罷,起身就往院子走去。
那會兒天蒙蒙亮,院子裏的土地上還滲著一道濕寒之氣,白雷赤著腳蹲在土坑邊,身邊是成堆的秋菜苗子。
當白雨、白晴和白霧來到西苑的時候,白雷就是這麼副樣子蹲在泥地裏的:兩隻袖子被擼到了肩頭,胳膊上臉上都墜著些土,躬身赤腳蹲在土裏。初見那一幕的時候,眾人還當是重回了崇華,怎麼看,都是數月前那個崇華的農家專業戶白大雷嘛!
雖是一樣的臉,如今,身份卻是不同了。不隻是身份,此景中的白雷正穿著一件銀白的裏衣,外麵罩著一條雪白的紗裙,雖說是宮裏最最普通的睡衣,可打遠處這麼一看,一身白衣低頭不語的雷子竟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女氣,而且,居然還有那麼點兒小媚意。
“你怎麼還在這兒種菜呢?”白雨走到她麵前,一臉的驚色。
白雷轉過頭,手裏卻沒停下,朝著狗兒爹擠出個傻笑。“是啊!那啥……昨天吩咐宮女去宮外弄幾隻豬崽進來,估計下午就到了吧。我瞅天天兒的也沒啥事兒,整點兒消遣的玩意兒啊。嘿嘿。”
“三師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在這種菜,今、今天是大師兄要出征的日子,你忘了嗎?”白晴脫口道。
“沒忘啊,嗯,前天夜裏師兄和我說過了,我知道……他說,那晚就算送過了,叫我今早就別去了,說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別弄的生離死別似的。”
白霧和白雨未言相視換了個眼神,白霧淺歎出口氣,白雨又看了看白雷那一臉無所謂的笑,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晴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默默的走到三師兄的身邊蹲下`身子,悄悄的問道:“三師兄,你……沒事吧?”
白雷甩了甩手裏的菜苗子,一咧嘴:“嗨~沒事兒。師兄之前離山五年,瞧,咱不照樣給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
三人看著白雷那泛著黑的眼眶和她臉上了無生氣的笑,心中不免泛酸。
白雨垂眸,點了點頭:“是啊,兩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白雷也沉沉的點了下頭,將手裏提著的一根秋菜苗子埋進了土裏,培上土。又道:“待我這一席子的秋菜長出茂葉,割上四回,嗯,大師兄就回來了。”
白雨垂眸看著白雷那削瘦的背影,不知怎的,鼻中卻越來越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