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變憂慮的習慣(3 / 3)

我在密蘇裏州我自家的農場就見過這樣的事情。當時,我在農場種了幾十棵樹,它們起先長得非常快,然後突然下了一陣冰雹,每一根小樹枝上都堆滿了一層透明的冰。這些樹枝在重壓下並沒有順從地彎曲,而是驕傲地反抗著,最終卻在沉重的壓力之下折斷了,然後歸於毀滅。它們不如北方的樹木那樣聰明,我曾在加拿大看過長達好幾百裏的常青樹,從來沒有看見一棵柏樹或一株鬆樹被壓垮過。這些常青樹知道如何順從,它們彎垂下枝條,適應那些不可避免的情況。

日本柔道大師也教他們的學生“要像楊柳一樣柔順,不能像橡樹那樣挺直。”

你知道你的汽車輪胎為什麼能在路上跑那麼久,能承受那麼多顛簸嗎?最初,製造輪胎的人想製造一種輪胎,使它能夠抗拒路上的顛簸,可是輪胎不久就成了碎塊。然後他們又發明了一種輪胎,可以吸收路麵的各種壓力,這樣輪胎就可以“接受一切”。如果我們在多災多難的人生旅途上,也能夠像輪胎一樣承受所有的挫折和顛簸的話,我們就能夠活得更長久,也能享受更順利的人生旅程。

如果我們不順服,而是反抗生命中所遇到的各種挫折,那我們會碰到什麼樣的事情呢?答案非常簡單:我們會產生一連串矛盾,就會憂慮、緊張,並且急躁而神經質。

如果我們能夠再進一步,拋棄現實世界的各種不快,退縮到一個我們自己織造而成的夢幻世界中,那麼我們就會精神錯亂了。

戰時,成千上萬心懷恐懼的士兵隻有兩種選擇:要麼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實,要麼在壓力之下精神崩潰。讓我們以威廉·卡賽流斯的事為例。下麵就是他在紐約成人教育班上所說的一個得獎的故事:

“我加入海岸防衛隊之後不久,被派到大西洋一個最可怕的單位。他們讓我管炸藥。你們想想看,我不過是一個賣小餅幹的店員,現在卻成了管炸藥的!光是想到站在這千萬噸的TNT頂上,就會讓我嚇得連骨髓都凍住了。我隻接受了兩天的訓練,而我所學到的那些知識更讓我內心充滿了恐懼。

“我永遠也忘不了我第一次奉命執行任務的情形。那天又黑又冷,還有大霧,我奉命去新澤西州的卡文角露天碼頭。我負責船上的第五號艙,和5個碼頭工人一起工作。他們身強力壯,但一點都不知道炸藥。他們正將那些2000~4000磅的炸彈往船上裝,而每—個炸彈都有一噸的TNT,足夠把那條舊船炸成粉碎。我們用兩條鐵索把這些炸彈吊上船,我不停地對自己說:‘萬一有一條鐵索滑溜了,或者是斷了,天啊!我害怕極了,渾身顫抖,嘴裏發幹,膝蓋發軟,心跳得十分厲害。可是我不能跑掉,那樣就是逃亡,不但讓我丟臉,連我的父母也不光彩,而且我可能會因為逃亡而被槍斃。我不能跑,隻有留下來。我一直看著那些碼頭工人毫不在乎地搬運炸彈,心裏想著船隨時可能被炸掉。我這樣擔驚受怕地緊張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開始運用我所學到知識。我對自己談了許久:‘你聽著,就算你被炸死,又怎麼樣?反正你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了。這樣倒死得很痛快,總比死於癌症要好得多吧。不要做傻瓜,你不可能永遠活著,這件工作不能不做,否則你就會被槍斃,所以你還不如開心些。’

“我這樣對自己說了好長時間,然後覺得輕鬆了一點兒。最後,我克服了憂慮和恐懼,讓自己接受了那不可避免的情況。

“我永遠也忘不了這段經曆。現在,每當我遇到一些不可能改變的事實而憂慮的時候,我就會聳聳肩膀說:‘忘了吧。’”

好極了,讓我們大聲歡呼,再為這位賣餅幹的店員多歡呼一聲吧!

“對必不可免的事,輕鬆地去承受。”這句話是在耶穌基督出生前399年說的。但是在今天這個充滿憂慮的世界,人們比以往更需要這句話:“對必不可免的事,輕鬆地去承受。”

因此,要在憂慮毀了你以前,先改變憂慮的習慣,下麵是規則的第四條:

“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實。”

5.給出憂慮的底線

你想不想知道如何在華爾街賺錢?當然,有100萬以上的人都想知道這—點。如果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我這本書就要賣10000美元一本了。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很好的觀念,很多成功人士都應用過它。告訴我下麵這個故事的人叫查爾斯·羅伯茲,他是一個投資顧問。

“我剛從得克薩斯州來紐約的時候,身上隻有20000美元,是我朋友給我來股票市場投資的。”查爾斯·羅伯茲告訴我說,“我原以為,我對股票市場很在行,可是我賠得分文不剩。不錯!我在某些生意上賺了幾筆,可是最後全都賠光了。

“如果我隻把自己的錢都賠光了,我倒不會怎麼在乎。可是我認為把我朋友們的錢賠光了,是一件很壞的事情,雖然他們都很有錢。在我們的投資出現這種不幸的結果之後,我實在是很害怕再見到他們,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對這件事情不僅看得很開,而且還非常樂觀。

“我開始仔細研究我所犯過的錯誤。我下定決心,在我再度進入股票市場以前,一定要先弄明白股票市場到底是何物。於是,我找到一位最成功的預測專家波頓·卡瑟斯,和他交上了朋友。我相信我從他那裏能學到很多東西,因為他多年以來一直非常成功,我知道能做出這番事業的人,不可能全靠機遇和運氣。

“他先問了我幾個問題,並問我以前是如何操作的。然後他又告際我在股票交易中最重要的一條原則。他說:‘我在股票市場上購買的每一隻股票,都設定了一個到此為止、不能再賠的最低標準。例如,我買了一隻50美元一股的股票,我給自己規定不能再賠的最低標準是45美元。’也就是說,萬一這隻股票跌價,到了比買進價低5美元的時候,就立刻賣出去,這樣損失就可以限定在5美元。

“‘如果你當初買得很聰明的話,’這位大師繼續對我說,對你可能平均賺10~25美元,甚至50美元。因此,在把你的損失限定在5美元以後,即使你有一半以上的判斷出現錯誤,也還能讓你賺很多錢。’

“我很快就學會了這個秘訣,從此一直使用它。這個辦法替我的顧客和我挽回了許多錢。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這‘到此為止’的底線原則,也可以用於股票投資之外的地方。我開始在財務以外的憂慮問題上,給自己也定下‘到此為止’的界限,我在每一種煩惱和不快的事情上,都加了一個‘到此為止’的限製,結果太妙了。

“舉個例子吧:我經常和一個很不守時的朋友共進午餐。他以前總是在我的午餐時間過去一大半後才趕來。而現在我告訴他說:‘以後等你的時限是10分鍾,要是你在10分鍾以後才趕到,那我們的午餐就算告吹——你來也找不到我了。’”

我真希望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就學會了將這種“到此為止”的限製用在我的每一個方麵——我的缺乏耐心、我的脾氣、我的自我適應的欲望、我的悔恨以及所有精神與情感的壓力上。為什麼我以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呢?為什麼我不會對自己說“這件事情不值得這麼擔心——不能再去多管”呢?

不過,我覺得自己至少在一件事上做得還不錯,而且那是一次很嚴重的情況——是我生命中的一次危機。當時,我幾乎眼看著我的夢想、我未來的計劃以及多年來的工作全都付諸東流。事情是這樣的:

在我剛30歲的時候,我決定這一輩子以寫為職業,夢想做傑克·倫敦或哈代第二。當時,我充滿了熱情,在歐洲居住了兩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那段時期,用美元在歐洲生活還是很合算的。我在那兒待了兩年,寫成了我的“傑作”。我為那本書取名為《大風雪》。這個書名取得太好了,因為所有出版商對它的態度都像呼嘯著刮過大平原的狂風暴雪一樣冷酷。當我的經紀人告訴我,說這部作品一文不值,說我沒有寫的天才的時候,我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我茫然失措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當時他即使用棒子敲打我,也不會讓我更吃驚——我簡直驚呆了。我發現自己此時正站在生命的十字路門,必須作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

我該怎麼辦呢?我該往哪一個方向走呢?幾個星期之後,我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當時,我從來沒有聽過“為你的憂慮劃定‘到此為止’的界限”的說法,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正好做了這件事:我把自己費盡心血寫那本看做一次寶貴的經驗,然後從那裏繼續向前出發。我重新回去幹起了成人教育的老本行,有時間則寫一些傳記和非類的書。

我對自己作了這樣的選擇是不是很高興呢?現在我隻要是想起那件事情時,就會得意得想在大街上跳舞。我可以很坦誠地說,從那以後,我從來沒有哪一天或哪一個小時後悔我沒有成為哈代第二。

在100年前的一個夜晚,當一隻鳥在華登湖畔的樹林裏鳴叫的時候,梭羅用鵝毛筆蘸著自製墨水,在他的日記裏寫道:“一件事物的代價,需要當場交換,或在最後付出。”

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說:如果我們以生活的一部分來付出代價,而且付出得太多的話,那我們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傻子。這也正是吉爾伯和蘇裏文的悲哀:他們知道如何創作出快樂的歌詞和曲子,卻完全不知道如何尋找生活中的快樂。他們寫過許多世人非常喜歡的輕歌劇,可是他們卻不能控製他們的脾氣。他們有一次竟然為了一塊地毯的價錢而爭吵了好多年;蘇裏文為他們劇院買了一塊新地毯,可是當吉爾伯看到賬單時,十分生氣。這件事後來鬧上公堂,兩個人從此到死都沒有再交談過。蘇裏文為新歌劇寫完曲子之後,就把它寄給吉爾伯,而吉爾伯填上歌詞之後,再把它寄回給蘇裏文。有一次,他們必須同時上台謝幕,於是他們站在舞台的兩邊,分別向不同的方向鞠躬,這樣才不至於看見對方。他們就不懂得在出現矛盾和不快的時候,定下一個“到此為止”的最低限度,而林肯卻做到了這一點。

在美國南北戰爭期間,有一次林肯的幾位朋友攻擊他的一些敵人,林肯說:“你們對私人恩怨的感受比我多,也許我這種感覺太少吧。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很不值。一個人實在沒有必要把時間花在爭吵上。要是那個人不再攻擊我,我也不會再記他的仇。”

我真希望我的伊迪絲姑媽也能有林肯這樣的寬恕精神。她和姑父法蘭克住在一棟被抵押出去的農莊裏。那裏的土質很壞,灌溉條件又差,收成也不好。他們的日子很艱難,每一個小錢都得省著用。可是伊迪絲姑媽卻喜歡買一些窗簾和其他的小飾物來裝飾家裏,她曾向密蘇裏州馬利維裏的一家小雜貨店賒購這些東西。姑父法蘭克很擔心他們的債務,而且他很注重個人的信譽,不願意欠債,所以他私下裏告訴雜貨店老板,不讓他太太再賒賬買他的東西。當她聽說這件事之後,大發怒火——那時離現在差不多有50年了,可是她還在大發脾氣。我曾經不止一次地聽她說這件事情。我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將近80歲了。我對她說;“伊迪絲姑媽,法蘭克姑父這樣羞辱你確實不對,可是你沒有覺得,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你差不多埋怨了半個世紀,這難道不比他所做的事情還要壞嗎?”

伊迪絲姑媽對她這些不愉快的記憶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她付出的是她自己內心的平靜。

富蘭克林小時候,也犯了一次他70年來一直難以忘記的錯誤。他7歲的時候,看上了一家玩具店出售的一隻哨子。他興奮地跑進玩具店,把他所有的零錢放在櫃台上,連價錢也不問就把那隻哨子買了下來。“然後,我回到家裏,”他70年後寫信告訴他朋友說:“吹著哨子在整個屋子裏轉,對我買的這隻哨子非常得意。”可是當他的哥哥姐姐發現他買哨子給人多付了錢時,大家都取笑他。而他正如他後來所說的:“我懊惱得大哭了一場。”

當富蘭克林許多年之後成了一位世界知名人物,擔任了美國駐法國的大使時,他還記得因為他買哨子而多付了錢一樣,使他從中得到的痛苦遠遠多過哨子帶給他的快樂。

富蘭克林從這個教訓裏學到了一個道理:“當我長大以後,”他說,“我見到許多人的行為,猶如我當初買哨子付了太多的錢。簡而言之,我認為人類的苦難部分產生於他們錯估了事物的價值,也就是他們買哨子多付了錢。”

吉爾伯和蘇裏文對他們的哨子多付了錢,我的姑媽伊迪絲也一樣,我自己同樣如此。還有不朽的托爾斯泰,也就是《戰爭與和平》和《安娜·卡列尼娜》這兩部世界最偉大的的作者。根據大英百科全書的記載,在托爾斯泰生命最後的20年裏,“可能是全世界最受人尊敬的人”。在他逝世前20年,他的崇拜者不斷地去他家裏,希望能見到他一麵,能聽聽他的聲音,或者哪怕隻摸一摸他的衣服邊。有人甚至記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就好像那是一句“神諭”一樣。可是在生活中,托爾斯泰在70歲的時候,還不如7歲的富蘭克林聰明——他簡直一點腦筋也沒有。

下麵就是我這麼評價他的原因:托爾斯泰娶了一個他非常喜歡的女孩子。事實上,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非常的開心,所以他們常常跪下來向上帝祈禱,希望上帝能讓他們繼續過這種神仙伴侶的生活。然而,托爾斯泰娶的這個女孩子天性善妒,她常常把自己打扮成鄉下姑娘,到處打探他的行動,甚至偷偷地溜進樹林裏去監視他。他們之間發生了許多很可怕的爭吵,她甚至嫉妒她自己的親生女兒,曾經用槍把她女兒的照片打穿了一個洞。她會在地板上撒潑打滾,拿著一瓶鴉片,威脅說要自殺,她的孩子們嚇得縮在屋子的角落裏,尖聲大叫。

結果,托爾斯泰是怎麼做的呢?如果他暴跳如雷,把家具打得粉碎的話,我倒不想怪他,因為他有理由這樣去做。可是他所做的遠遠比這個要壞多了,他全部記在一本私人日記裏!在那裏麵,他將一切都推到了他太太身上——這就是他的“哨子”。他想讓他的下一代能夠原諒他,於是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了他太太身上。而他太太又用什麼辦法來對付他這種做法的呢?這還用問嗎?她當然是撕毀並燒掉了他的日記。她自己也寫了一本日記,把錯誤都推在托爾斯泰身上。她甚至還動手寫了一本,書名為《誰之錯》。在這本裏,她把丈夫描寫成一個家庭破壞者,而她自己則成了一個烈士。

所有的事情結果又如何呢?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把他們家變成托爾斯泰自稱的“瘋人院”呢?顯然,這裏有幾個理由,其中之一就是他們都非常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錯,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別人的意見。對他們的這些爭吵,我們會不會在乎應該怪誰妮?當然不會,因為我們隻會注意我們自己的問題,而不會浪費哪怕一分鍾去想托爾斯泰家裏的事。你看,這兩個無知的人為他們的“哨子”付出的代價多麼大啊。這麼多年的時間都住在一個可怕的地獄裏,隻因為他們兩個人都不願說“不要再吵了”,因為他們兩人都沒有足夠的價值判斷力,能夠說“讓我們在這件事情上打住吧!我們這是在浪費生命,讓我們現在就說‘夠了’吧!”

不錯,我相信“具備正確的價值觀念”是獲得心裏平靜的最大的秘密之一。而我也相信,隻要我們能夠定出一種個人的標準,我們的憂慮有一半就可以立刻消除——就是和我們的生活比較起來,什麼樣的事情才值得。

所以,在憂慮毀了你以前,先改變憂慮的習慣,下麵是規則的第五條:

任何時候,當我們想掏錢購買的東西不一定合算的話,讓我們先停下來,問自己下麵三個問題:

第一,我現在擔心的問題,和我自己到底有什麼關係?

第二,這件令我憂慮的事情,我應該如何確定“到此為止”的最低限度,然後把它整個忘掉?

第三,我到底應該為這隻“哨子”付多少錢?我所付的是不是已經超過了它的價值?

6.不要做無用功

就在我寫這句話的時候,我可以通過窗戶看見窗外院子裏一些留在大石板和石頭上的恐龍足跡。這些恐龍足跡,是我掏錢從耶魯大學皮氏博物館買來的。我還保留了一封皮氏博物館館長寫給我的信,說這些足跡早在一億八千萬年前就有了。我想即使是一個白癡,也不會想返回一億八千萬年前去改變這些足跡。而一個人的憂慮卻會愚蠢得有如這種想法,因為就算是180秒鍾以前所發生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再回去糾正它,可是我們卻有很多人正在做類似的事情。說得更確切一點,我們可以想辦法來改變發生在180秒鍾以前的事情所產生的影響,但我們對當時所發生的事情卻無能為力。

使過去的錯誤產生價值的唯一方法,就是平靜地分析我們過去的錯誤,並從錯誤中吸取教訓,然後再忘記錯誤。

我知道這句話是很有道理,但我是不是一直有勇氣、有思想去這樣實踐呢?為了回答這個問題,先讓我告訴你我在幾年前的一次奇妙經曆吧,當時我竟白白失去了30多美元,沒有得到一分錢的利潤。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我開辦了一個規模很大的成人教育輔導班,在很多城市裏都有分部,我花了許多錢用來做宣傳廣告。當時我忙於教課,所以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管理財務問題,而且我當時過於簡單,不知道應該找一個很好的業務經理來支配各項支出。

最後,過了將近一年,我發現了一個很清楚、而且很驚人的事實:雖然我們的收入不錯,卻沒有賺到一點利潤。在發現這點之後,我本應該立即著手去做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我應該向黑人科學家喬治·華盛頓·卡佛爾學習。當他完全破產,銀行沒收了他畢生的50000美元積蓄時,別人問他是否知道他已經破產了,他回答說:“是的,我聽說了。”然後繼續教書。他把這筆損失從腦子裏塗抹幹淨,以後再也沒有提過。

我應該做的第二件事是,我應該分析自己的錯誤,然後從中吸取教訓。

可是坦白地說,我這兩件事一件也沒有做。相反,我卻開始發起愁來。一連好幾個月,我都精神恍惚,睡得不好,不僅體重減輕了很多,而且也沒有從這次大錯誤中吸取教訓,而是接著又犯了一個相比要小一些的同樣的錯誤。

對我來說,要承認以前這種愚蠢的行為,實在是非常難堪的事。可是我很早就發現一個道理:“教20個人怎麼做,比自己一個人去做,要容易得多。”

我真希望我也能夠到紐約的喬治·華盛頓高級中學去當保羅·布蘭德溫的學生——這位老師曾教過住在紐約市布朗士區的亞倫·桑德斯。

桑德斯先生告訴我,教他生理衛生課的老師保羅·布蘭德溫博士,給他上了人生當中最有價值的一課。“當時我隻有十幾歲,”亞倫·桑德斯告訴我說,“可是我那時候經常為很多事情發愁。我常常為自己犯過的各種錯誤而自責,交完考試卷以後,我常常會在半夜裏睡不著,咬著指甲,擔心不能及格。我總是在想我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希望當初沒有那樣做;我總是在想我所說過的那些話,希望我當時能把那些話說得更完美些。

“然後,有一天早上,我們全班走進實驗室上實驗課。我們的老師保羅·布蘭德溫博士將一瓶牛奶放在桌子邊上。我們都坐下來,望著那瓶牛奶,心想這和他所教的生理衛生課有什麼關係。這時,保羅·布蘭德溫博士突然站了起來,一掌打碎牛奶瓶,牛奶潑在水槽裏。然後,他大聲叫道:‘不要為已經打翻的牛奶哭泣。’

“隨後他叫我們所有的人來到水槽邊,仔細看看那瓶被打碎的牛奶。‘好好看著,’他對我們說,‘因為我要你們這一輩子都記住這一課,這瓶牛奶已經沒有了!你們看到它都潑光了,無論你多麼著急,多麼抱怨,都無法挽回了。隻要先用一點大腦,先加以預防,那這瓶牛奶就可以保住。可是現在太遲了——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把它忘掉,拋開這件事,一心關注下一件事。”

“這次小小的表演,”亞倫·桑德斯說,“即使是在我忘了幾何和拉丁文知識以後很久,我都還記得。事實上,這件事教給我的實際生活經驗,比我在高中階段所學到任何事情都好。它教會我一個道理:隻要可能的話,就不要打翻牛奶;萬一弄翻了牛奶,就要徹底忘記這件事。”

有些讀者大概會覺得,費這麼大精力講那麼一句老話,“不要為打翻了的牛奶哭泣”,未免有點小題大做。我知道這句話很普通,也可以說是老生常談。可是這樣的老生常談卻包含了人類多少年來所積聚的經驗智慧,這也正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是通過世世代代才得以傳下來的。假設你能讀完各個時代偉大學者所寫的有關憂慮的圖書,你也不會看到比“船到橋頭自然直”和“不要為打翻的牛奶哭泣”這類更基本,也更有用的老生常談了。隻要我們能應用這兩句老話,不去輕視它,我們根本就用不著讀這本書了。然而,如果不能加以利用,知識就不能成為力量。本書的目的並不是想告訴你什麼新的知識,而是要提醒你那些你已經知道的事,並且鼓勵你把已經學到的知識應用到實踐當中來。

我一直很佩服已故的佛烈德·富勒·胥德。他有一種天生的本領,能把古老的真理用新穎而且吸引人的方法說出來。他是費城一家報紙的編輯。有一次他曾為某大學畢業班講演,當時他問道:“有多少人曾鋸過木頭?請舉起手。”結果大部分學生都鋸過木頭。然後他又問道:“有多少人曾鋸過木屑?”沒有一個人舉手。

“當然,你們不可能鋸木屑,”胥德先生說,“因為那些木屑都是已經被鋸下來的。過去的事情也是一樣,當你開始憂慮那些已經做完的和過去的事情的時候,你隻不過是在鋸木屑。”

棒球老將康尼·馬克81歲高齡的時候,我問他是否曾為輸了比賽而憂慮過。

“當然。我以前總是這樣,”康尼·馬克對我說:“可是多年以前我就不再幹這種傻事了。我發現這樣做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因為磨完的細粉不能再磨,水已經把它們衝到底下去了。”

不錯,磨完的細粉不能再磨,鋸木頭所剩下來的木屑也不能再鋸了。可是,你還能祛除你臉上的皺紋和胃裏的潰瘍。在去年感恩節的時候,我和傑克·鄧普賽共進晚餐。當我們吃火雞和橘醬的時候,他給我講了他把重量級拳王的頭銜輸給金·通利的那一場比賽;當然,這對他的自尊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在比賽的過程中,”他告訴我說,“我突然發現我竟然變成了一個老頭子……當第十回合結束時,我總算沒有倒下去,但也隻是沒有倒下去而已。我的臉已經被打腫了,而且有多處傷痕,雙眼幾乎無法睜開……我隻看見裁判員舉起金·通利的手,宣布他為獲勝者——我不再是世界拳王了。我在雨中往回走,穿過人群,回到我自己的房間。就在我往回走的時候,有些人想來握住我的手,另一些人眼睛裏則飽含著淚水。

“一年之後,我和通利又打了一場比賽,可是我一點機會也沒有,我就這樣永遠完了。要讓我完全不去為這件事情發愁實在太困難了,可是我對自己說:‘我不想生活在過去裏,我不會為打翻了的牛奶哭泣,我要承受這一次打擊,不讓它把我打倒。”

而這個也正是傑克·鄧普賽所做到的事。他是怎麼做的呢?他隻是一再對自己說“我不再為過去而憂慮”嗎?不是!這樣做隻會迫使他想起他過去的那些憂慮。他的方法是勇於承受一切,忘記他的失敗,然後集中精力為未來製訂計劃。他開始重新經營百老彙的鄧普賽餐廳和大北方旅店,安排和宣傳拳擊比賽,舉行各種拳賽展覽會。他讓自己忙著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這樣他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為過去擔憂。“我過去10年來的生活,”傑克·鄧普賽說,“比我當世界拳王的時候要快活多了。”

鄧普賽先生告訴我,他讀的書並不多,可是他卻正在不自覺地照著莎士比亞的話行事:“聰明人永遠不會坐在那裏,為他們的錯誤而悲傷;相反,他們會很高興地找辦法來彌補創傷。”

我閱讀曆史和傳記,並觀察一般人是如何渡過難關的,對那些能夠忘記他們的憂慮和不幸並繼續過快樂生活的人,我一直既覺得吃驚,又覺得羨慕。

我曾經到辛辛監獄去看過,那裏最讓我吃驚的是囚犯們看起來和外麵的人一樣快樂。我當即把我的看法告訴了當時辛辛監獄的監獄長劉易士·路易斯。他告訴我,這些囚犯剛到辛辛監獄的時候,都心懷怨恨,脾氣暴躁,可是經過幾個月之後,他們當中比較聰明一點的人都能忘掉他們的不幸,安下心來在監獄生活,並盡量過好。路易斯監獄長告訴我,有一個在辛辛監獄菜園子裏工作的犯人能做到一邊種菜,還一邊唱歌。

那個在澆花種菜的時候唱歌的犯人,比我們大部分人都聰明得多,因為他知道在白紙上寫完了一橫一豎,即使你再有能耐也不能抹去半行,即使灑盡你的眼淚也擦不掉半個字。

所以,為什麼要浪費你的眼淚呢?當然,犯錯和疏忽是我們的不對,但這又怎麼樣呢?誰沒有犯過錯?就連舉世聞名的拿破侖,在他所有重要的戰役中也輸過1/3。也許我們的平均紀錄不會比拿破侖差,誰知道呢?何況即使調動所有國王的人馬,也不能挽回過去的失誤。

所以,讓我們記住規則的第六條:

“不要試著去鋸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