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認定是他在酒水中下毒。

這又是一件弄酒毒死人的事件。

何逍雲真的很想仰天大笑,可是,他仰頭,頭頂是烏沉沉的牢房頂,地上退了一大推幹草,他席地就坐下,麵無表情。

這其中的蹊蹺不是一般人能安排,他想不開,也想不明白,所以頹靡的睡了三天,等獄卒劈裏啪啦的打開牢房的鎖頭,他看見了藩席庸和藩冉相。

二人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

何逍雲頭發淩亂,他呆傻的看著他們,他道,“你們是誰啊?”

藩冉相過來掰住何逍雲的雙肩,他沉著痛痛的心安慰道,“逍雲,你不要喪氣,我爹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何逍雲坐在草席上饑渴難耐的喝了他們帶來的酒,接著又一頓餓狼捕食,果斷解決掉一碗豐盛的飯菜,兩父子麵麵相覷,他們道,“他們難道不給你吃東西。”

何逍雲全身有了力氣,他冷笑,“牢房裏的東西,比石頭還硬,吃不消。”

他說得無關痛癢,仿佛他在說的不是自己,倒像是代那些深在牢房中的囚犯說。

“逍雲,章尚書大人的千金死了。”

留下來說要陪何逍雲說幾句話的藩冉相,他很悲傷的說了因那件事而犧牲的人。

何逍雲眼睛微微合上,他哈欠連連,藩冉相許是明白他的舉動,他客套說幾句要他堅強的話,然後歎一聲離開,出牢房前他還特意的囑咐了看守的獄卒要好生招待何逍雲一把。

藩冉相的影子完全消失在牢房光亮的源頭,何逍雲雙眸炯炯有神的睜開。

他躺到幹草上,仔細回想著那日的過程。

他陪純良無害的藩家二少爺去章尚書大人家中,藩冉涼說章家的大小姐也很精通酒肴。

何逍雲不提防藩冉涼,他以為像藩冉涼這種隻會花天酒地愛鬧事的小公子哥,他不會有心計來計算自己,何況,這不懂世間情為何物的小孩,他還喜歡著自己的逍雲大哥。

可,偏偏就是他對他的這份大意和隨意,他這次可能要親自害死自己。

何逍雲和章鏡見麵,他和她一見如故。

兩人坐在酒桌前,三言兩語間的交談,竟然發現彼此能談到一塊兒。

所以,從日三竿到夕陽西下,何逍雲姿態高雅嘴唇含笑的津津樂道的向章鏡道出他所知的名酒。

他道,“古往今來,名酒甚多,而我何逍雲看上的酒就隻有一種酒而已。”

章鏡玉手托香腮,她道,“哦,鏡兒倒很想知道何公子最喜歡的是什麼酒呢?”

何逍雲笑,他放下手中的第十個酒杯道,“七尹酒。”

章鏡急切知道原因,她問,“為何?”

何逍雲眼睛掃視一眼大理石桌上滿滿的一桌純白靈巧的玉杯,他和她一起品嚐了十幾種酒,比如清香的桑落酒,比如味清涼甜美的菊花酒,還有享譽天下的新豐酒,他們都一一品評過,其間何逍雲侃侃而談,他說得天花亂墜,章鏡小姐聽得有滋有味。

她喜歡看著他入神的說著章鏡喜歡的事的樣子,他們都沒有注意被諒在一邊的藩冉涼。

作者有話要說:

☆、四話 未覺心事忽生變

藩二少爺很苦惱,他想問,何大哥,你們說了那麼多到底意在表達什麼?是想表達你們對酒有獨到的看法品味嗎?

何逍雲轉頭看著昏昏欲睡的藩冉涼,他怔了一會兒,藩冉涼扒到何逍雲的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