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啊。不過我嫁來這麼久,他們都沒人來看看我。尤其我四哥,以前老愛給我瞎操心,說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否則嫁不出去。現在好了,我早嫁了,他還沒娶上。說起來,他的生日也是五月初一這天呢。”
一個清秀少年緊跟在顓屏羽身後,走進這府邸深處。越往裏走,好似飄渺仙樂的瑤琴聲越清晰。讓人心醉,讓人心碎。百轉千回的反複纏綿,像一條極細極韌的蛛絲,將聽到這曲子的人纏繞,再也掙不斷。
終於,他於敞開的門見到那撫琴之人,也定下了懸著的心。
抽出插在腰間的簫,是把六合神君創的單管簫,他閉上眼附上那琴聲。
奔霄驟然停手,看向來人。
顓屏羽吸了口氣,“四子,這些年過去,我也認了。你喜歡男人,我給你好好挑了個,正好今天送給你。”
奔霄暗紅的瞳孔燃起怒火,陰沉地盯著那名少年。“誰讓你和的?”
少年被他無情的眼神嚇得瑟縮,他真的是彈出之前多情曲調的人嗎?
“對不起,我一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憑什麼和我的琴!”
奔霄的突然暴喝,連顓屏羽都打了哆嗦。
“滾!”
他嗜血的神色,讓少年麵無血色的倒退幾步,掉頭便跑。
顓屏羽看那名少年腳軟跌倒在地,連滾帶爬遠離這裏。又看看兒子的表情,什麼也沒說,把門關上,離開了。
奔霄坐在那,一動不動,凝視空無一物的前方。
忽然他一掌拍下,身前的木榻‘轟’的炸裂,碎成千百片。
作者有話要說:
☆、等待
太初一十四年,六合神君修訂文法,廣設學堂。
淩雲銀岩群峰的山麓,紅雪林開出火紅的花,在白茫茫的天地間熱烈奪目。
“念安,不許玩雪。”靈運拍掉兒子抓起的雪,給他裹緊身上的皮裘。
帝江半蹲,刮刮兒子通紅的小鼻頭,“他喜歡,就讓他玩吧。”
顓念安掙開靈運的懷抱,摟著帝江的脖子,‘麼麼’親了兩口,“還是父皇好。”
“什麼?你個小壞蛋,我是為你好哎。你也得親我兩口。”顓靈運彎下腰,把鼓起的腮幫送到念安麵前。
念安轉動琥珀色的大眼睛,“不,我不親。”
“你討打。”顓靈運佯裝生氣,追著還跑不穩當的兒子。
帝江站在一株開得正盛的紅雪樹下,看他們嬉鬧。
一陣清風吹過,樹枝上的殘雪‘簌簌’落下,沾上帝江的金冠銀發。他仰起頭,一樹的紅花毫無征兆的跌落枝頭,還帶著豔紅的色澤,像是夢境裏下起一場紅色的雪。
“咳咳咳......”帝江感覺有塊巨石壓在胸上,實在忍不住咳意。
顓靈運被嚇到似的呆住了。
帝江平息下來,道,“沒事,咳嗽也算是我的舊疾,不用大驚小怪。”
顓念安跑過來,抱住帝江的腿。“父皇,你嘴唇上沾著什麼東西?”
帝江抹了一下,手背上便有了一片鮮豔的色澤。
血嗎?自己竟能平靜至此,像不是自己咳血一樣。
林間充盈著薄霧,一棵棵望天樹長的高大筆直。積蓄多年落葉的地麵,踩上去很鬆軟很舒服。
這幾年他去過很多地方,包括人跡罕至的幽境,這片望天樹林不值一提。他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也不在乎走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