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來往的行人,都要對在烈日下,路中央,背對而立的兩人,瞟上兩眼。
“奔霄,你記得,等天下大治,我們共賞四時風月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怎會不記得,他曾無數遍回想他說話時的神情語氣,他許他共賞春風夏花秋月冬雪。
“你如果還想,就跟我來。”
帝江看著奔霄的背影,這竟是他第一次遠望他的背影,而之前的那麼多年,自己沒有回頭。“你若不來,我們恐怕再不會相見了。”
奔霄緩緩轉過身,竟是一臉淚痕。
他們先走水路,順玉泉江而下。
江畔有艘精致的烏篷船,年輕的艄公撐船,讓青山悠悠後退。
魚線在水中漂蕩,帝江和奔霄坐在船尾垂釣。帝江蜷起右腿,手肘撐在膝上,托住側臉,左腿垂下,繃直的腳麵能觸到河水。奔霄的衣擺,在盤坐的腿上鋪得平整,雙手持杆,神色專注。
“你一動不動,就能釣到魚?除非是條傻魚,追著船來咬你的鉤。”
“那你為何坐在這兒?”
“陪你啊。”帝江轉動琥珀色的眼睛,“釣魚這麼無聊,不如你彈琴給我聽。”他把魚竿一扔,起身去船艙抱了一把七弦琴出來。
奔霄接過來,細看手中的琴,“好琴!”
帝江得意的坐在旁邊,“送你了。”
“這琴可有名字,如此好琴,有沒有什麼傳說?”
“這琴沒名字,我才不要有過主人的琴。至於傳說,你彈琴,我聽,夠成傳說了吧。”
“呃”奔霄繼續打量放在膝上的琴,暗自搓了搓長滿繭子的手,“好久不彈生疏了,還是算了。”
帝江拿琴拖過去,“你不彈給我聽,那我彈給你聽。”
他擺好架勢,彈了起來。“悠悠我心兮,見之不忘。複不得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明月兮,不照東牆。張琴代語兮,稍遣哀腸。不得予飛兮,使我淪亡。”
“你怎麼知道這曲子?”不過當初一時感慨唏噓,他聽著了?
“句芒記下來,傳唱了出去,現在已經是名曲。”帝江把琴放在一旁,見到兩隻鳥兒停在船艙上。“快看。”
奔霄順著帝江指的方向看去,兩隻小鳥相互依偎,十分親昵。他笑道,“這兩隻小鳥被你的琴聲感動啦。”
帝江撇撇嘴,“剛剛彈琴的若是你,咱們豈不是要覆舟?”
奔霄一臉疑惑。
“被停上來的鳥兒壓翻了。”他說出下半句。
奔霄摸摸鼻子,“難道我彈琴還要命?”
帝江煞有介事的搖頭,“要命啊真要命,我還不想死。”他隨意打趣,卻見奔霄臉色一變,伸手探向他脈門。
帝江沒有躲閃,任他抓住手腕,卻感覺到給自己號脈的手觸♪感粗糙,於是反手握住,抓到眼前細看。
那雙手掌,盡是薄繭。
奔霄抽不回手,著急地說,“你的病到底如何?”
“你的手怎麼回事,你都幹過什麼?”帝江把他的手抓牢,“你先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我四處遊曆,偶爾做些工掙點兒盤纏。”奔霄概括地說。
帝江還不鬆手,抿著嘴唇麵色不善。
奔霄拗不過他,“我修過被毀的城牆,給別人拉貨,當了一段時間纖夫,還給你的神君廟扛過木頭......”
‘啪’帝江拍上奔霄的手,“誰讓你幹那些的?!”
奔霄縮回手,感覺很冤枉,“總有人要幹,為什麼我不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