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2 / 3)

帝江鬆開抓著他胳膊的手,撓撓他的臉,“你膽子這麼小,我發個燒就嚇到了?”

“冬日夜冷,我不該拉你出去。”

“關那什麼事,得怪你發表可愛論,聽得我起渾身發毛。所以我要反擊。”

奔霄擰起眉頭,“怎麼反擊?”

帝江摸摸下巴,彎起嘴角,狡黠一笑。“我得說奔霄公子,燦若春華皎若秋月,至真至純盡善盡美,出塵脫俗秋水伊人,驚才絕豔美豔絕倫。”

奔霄撇嘴,一腔愁緒被帝江攪得幹幹淨淨。“大娘做飯招待咱們不容易,你別讓我浪費了。”

“我把你誇得天上天下僅此一人,你不禮尚往來誇誇我嗎?”

奔霄彎腰收拾東西,“想讓我誇你?”

不妙,帝江打起小鼓,他心細如發,別一不留神又讓他胡思亂想。剛要開口說算了,幾個字飄入他耳朵。

“你真好看。”像一聲感慨,又像一縷歎息。本該激昂的語調,由於從靈魂深處跋涉而出,變得清幽。這樸實的四字,好似表明,帝江即是他對美的定義。

帝江摸摸自己的臉,“我真有那麼好看?”

奔霄把包袱打好結,掂掂錢袋,留在了桌案上。“看來是我略勝一籌,隻用四個字就把你誇得飄飄欲仙,信以為真。”

“假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風雨

又至水田插秧的季節,朦朦朧朧的細雨尚且清寒。風過竹林的聲音猶如清嘯,讓人心境開闊。

奔霄與帝江二人走走停停,在原來顓族的地界遙望煙雨。路邊的小花小草探出頭來,淡黃淡紫的增添無限生機。

“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清澗灼灼芙蓉笑,山中紅萼發。”

兩人沿著路走,聽到孩童吟唱的聲音。望去,是一座學宮的孩子,在上音律課。

“窗外小橋係漁船,紙上青蓮畫。雁鳴玉階亂紅飛,醉臥菊台下。”

二人在不遠處的樹下站定,看一群孩子搖頭晃腦,在先生的琴聲伴奏中,吟的參差不齊。

“碎玉墜落月光台,寒瓶紅雪插。清風四時皆香嗅,時時可賞花。”

“他們唱的是什麼?”帝江頗有興趣。

“賞花謠。”奔霄望著那群孩子輕笑,“我曾在荊州當過先生,編了這首賞花謠給弟子吟唱,沒想到流傳到了這裏。”

“你這麼喜歡花?”帝江繞著奔霄走了一圈。

“有什麼不妥?”

“也沒什麼。暮雪千山城後有一大片紅雪林,待到再次花開,我們共賞如何?”

“好啊。”奔霄抽出折扇,“到時候,我便賞花賞月賞帝江。”拿扇子打幾個旋,一指帝江。奔霄笑得燦爛,‘唰’地打開折扇,一副風流模樣。

隻可惜,守望在淩雲銀岩群峰山麓的那片花海,永遠等不到兩人同看它的花落花開。

奔霄猛然睜開眼睛,被折下許久的洞冥草,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

他撐起上身,屏住呼吸,將食指探在帝江鼻下,輕淺平穩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膚上,奔霄再次放下高懸著的心。

看看天色,應該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奔霄給帝江拉拉被子,躺回床上。他睜著眼睛盯著屋頂,一會兒側頭看看帝江,再次靜靜地等待他醒來。

“奔霄”帝江清晰的叫了他的名字。

“你醒了?”奔霄稍顯詫異,坐起身。現在天色尚早。

過了幾息,帝江才睜開雙眼,幽幽地說,“我做了一個夢。”

看他的樣子,定不是好夢,奔霄連忙道,“夢做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