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草紙綁在黑雕腿上,然後一指遠方將黑雕重新送上天空。

“不過屠個城而已還唧唧歪歪的。”有不服氣的人忍不住抱怨起來,“兄弟們一直都是這樣,該殺就殺,要搶就搶,哪那麼多規矩!”

放雕的男子瞥了同伴一眼,不屑地搖了搖頭。

“就是因為你這麼想,才這輩子都是做下人的命。”

他說,“別衝我瞪眼,要是你想一輩子做賊,想要燒殺擄掠隨你便,盡情痛快去。”

“沒有自己的地盤,我們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盜賊。王不是要毀掉搶光這座城市,恐怕是想要把這座城市作為地盤發展起來,這樣我們才有和埃及王室對峙的資本。”

男子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的王所謀不小啊……說不定就是衝著法老王那位置……”

他含糊了最後半句,沒有再說下去,隻是目光炯炯顯然已經在一瞬轉過了不少念頭

而聽清了他的話的幾人彼此對看了一眼,都沉默了下來,各有各的心▃

越是往深處看,便越是隱隱投來一種深不見底的可怖感。

極輕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長廊之中的寂靜。

神秘得宛如漆黑之夜中帶著一抹邊緣的光華的柔軟黑色發絲在黑暗之中掠過,身處黑暗之中卻異常顯眼的黑發少年從黑暗的霧氣走向長廊之中唯一透出微弱的白色光芒之處。

他走入讓四周彌漫的黑色霧氣都退避三舍的一直散發出柔和白色光輝的小小的木門之前站定。

他伸出手,按在門板之上。

漆如點墨的瞳孔,仿佛穿透眼前的障礙投向遙遠之處。

突如其來迸發的閃電似的弧光在他按在門板之上的白皙的手指上跳躍著,像是一根根利刺紮進那手指裏。

黑發少年的臉色沒有絲毫動容,仿佛不曾感覺到一點手指被利刃刺入的痛楚。

“宿主。”

他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長廊之中響起,又突兀地回蕩盤旋,殘留著一點回音讓他的聲音越發顯得低沉了一些。

“吾知道你能聽見。”

門的對麵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一簇火焰忽的燃起,灼燒著黑發少年仍舊按著木門的白色的手,少年卻是視而不見,繼續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自顧自地說下去。

“吾要見你。”

他說,“還是你要繼續用如此荒謬可笑的行為拖延時間。”

大門的另一麵仍舊安靜得什麼都聽不到的。

黑發的少年微微沉吟了稍許,收回手。

後退一步,他輕輕的,竟是極其人性化地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他說,“宿主,吾並非沒有進入此門的辦法。”

這一次在許久的沉默之後,門的另一邊終於有了動靜。

緊閉的木門發出細微的咯吱聲打開了一條細微的縫,門口的少年探出半邊臉。

金色的發絲在從門裏照出的白色柔光之下越發顯得明亮,明明是一張和黑發一摸一樣的麵容,卻不知為何完全無法擁有對方的那種壓迫全場的威壓感。

紫羅蘭色的瞳孔,帶著一絲警惕,還有幾分無奈滴溜溜轉著透過門得縫隙注視著門外的人。

那副模樣,簡直就像是一隻衝著某個欺負過自己的人炸起了全身的毛的小貓一般。

那副模樣,與其說是讓人火大,不如說是讓人哭笑不得。

黑發的少年注視著那半張和現在的自己一摸一樣的露出警惕之色的臉頰,又是人性化地吐出一口氣。

或許他並不明白他所作的其實就是人類稱之為歎氣的行為——

然後,他再一次後退一步。

那是向對麵那隻張牙舞爪全力維護自己領地的小貓表示自己並無侵犯他領域的示意。

但同時,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是在減輕對方壓力之後立刻向對方施與更強大的壓力的行為——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那麼他就會憑借自己的力量強行去實施自己的想法。

顯然,他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