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文韜愣了愣,兒時她在外頭跟一群小孩子玩得累了,又恰好碰見他時,一定會這樣說:“文韜,我今日又發現了一處賣吃的好地方,很是想吃,我們去吃吧!”恍然間似回到了從前。她明知他潔癖,咽不下臭豆腐這種東西,原本說出來就是等著他像兒時一樣,嫌棄地拒絕她的,可是她沒想到他這回舍不得拒絕,點一下頭便真的跟她去吃了。
……
南宮樓主今日算是舍命陪佳人了,被牟小白逼迫著吃了兩塊臭豆腐以後就一直吐到深夜。擇月樓上下一瞬間就鬧哄了,暗暗//
想來那時候房子毀了,隔日南趙的大軍便來了,連喘熄的時間都沒,更遑論好好安葬過誰。他想了想,便點頭道:“我陪你挑。”說罷便拉著她一同上了秋陽山。牟小白果然認認真真的挑了塊自認為的好地方,隻不過途經斷崖的時候憶起往昔不免傷感罷……那時候他堪堪迷上了笛子,隻希望第一首吹出來的曲子有她在聽,可她總嫌他吹得不好,後來就幹脆不練了,反正她不愛聽……
南宮樓主回錦官一事,霎時傳遍了錦官城。自然也傳到了青梅家中去,當她牽著華榛與文殊一同來到秋陽山下的時候,牟小白和南宮文韜正好從山上下來。姐妹二人遠遠地對望著,未語淚先流,千言萬語似隔了半世光景般說不盡道不明。當日錦官一戰,父母雙亡,姐妹流離失散,一連竄的噩耗幾乎把她逼瘋,好好的一個家,說沒了就沒了……
華榛遠遠地看見牟小白,高聲大喊:“白小姨!”便一下子掙脫了青梅的手,邁著小短腿向她奔去。牟小白蹲下`身將他衝過來的小身板接住,嗬嗬直笑:“你這麼熱情來迎接白小姨,叫白小姨拿什麼來獎勵你才好?”
華榛在她懷裏很是想念地使勁蹭了蹭,方抬起頭來,烏黑的眸子亮晶晶地看著她好奇地問:“白小姨,你去哪裏了?我好久都沒看見過你了。”
牟小白愣了一下,故作思考般問道:“有多久了?”
華榛被她一問,便開始掰著手指算數起來,牟小白看著他認真的模樣道:“看來你功課不怎麼好啊,臭小子。”
華榛被她涼涼地一鄙視,馬上雄赳赳地辯駁:“誰說的,剛剛先生還誇獎我聰敏。我功課是學堂裏最好的!”
“是嗎?那我考考你,一塊綠豆糕掰成兩份,一份給先生了,另一份又掰成了兩份,一份給我了,那還剩下多少份?”
於是,華榛被她繞到了算術裏去,暫時還沒有時間來纏著她問她這半年來去了哪裏。正待她鬆了口氣的時候,華榛掰著手指忽然抬頭,眸子亮晶晶地彎成一條線:“白小姨,我發現城東那邊新開張了一間專賣綠豆糕的鋪子,一會我帶你去吃!”
牟小白愕然一下道:“你要是請客,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小氣!”
……
南宮文韜看著這小孩,未免覺得他跟幼時的牟小白太像了,虧得青梅敢讓他這麼黏她,也不怕把他給帶壞了。南宮文韜這般想著,以後的小孩決計不能讓她來帶,還是自己帶比較保險。
華榛見她要起身,忙伸出雙手抱緊她的脖子往她懷抱裏蹭,亮晶晶地看著她。牟小白被他看得一陣發毛,猛然間就想到旁邊的南宮樓主,兩人的眼神不知為何奇妙地重合到了一處。
“白小姨,抱。”華榛見她看著他有些發呆,便提醒她。她回神寵溺地笑著將他抱起,走到青梅文殊跟前,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沙啞道:“大姐姐,我回來了……”
“……好……”青梅看著她安然無恙地回到身邊,有些泣不成聲。
是夜,牟小白就在青梅文殊家住下,南宮文韜隻派了人在外頭護著,什麼也沒說。
文殊一家見牟小白還活生生地回來,自然也是高興的,好好宴食了一番,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