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行主的日常2(3 / 3)

法生看著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隻是說很看好他這麼做。“等收拾慕容鮮卑以後,”他向屈支若周保證,一邊搔著剛長出的胡渣子。“俺會立刻回師會會沮渠伏都,把你和你的宗伍從沮渠伏都的塢堡裏掏出來,然後,象對付所有背棄盟誓的人那樣,用你腸子纏在見到的頭一棵樹上。”

屈支若周聽了破口大罵,象燙手般將一碗酒水摔在腳下,他吹胡子瞪眼地說法生不過是個裝模作樣的羯虎小鬼,八成連鳥毛都沒長全。熊正上前勸阻,卻被他推倒在地,接著他踢翻桌案,抓起了一把張豬兒所知最大最長的斬馬刀。他站在兩邊桌案後的扈從,心腹子弟和部曲們也紛紛一躍起身,伸手握住刀斧。

“就算把所有部曲重新打散編組,教習戰法,與慕容一戰,也隻有三四成的把握,你要是鐵了心不從,就是害人害已。”法生沒起身,隻是看著他說。

“你這是幫著趙豪吞我的宗伍,就算你說破天去,爺爺也是鐵了心不從。老子偏偏樂意害人害已,你還能禦了我的膝蓋骨不成?”

“好!”然而法生不過輕輕說了一個字,隻聽呼延東一聲怒吼,立時便拔刀砍掉屈支若周一隻耳朵,刀光亮起,象劃過明亮閃電,照亮了法生的眼晴。

“處劍門,拔刃者死!”法生伸出了長長的手臂,閃電般的刀光隨他所指奔騰而去。

鮮血飛濺,他身前的兩個屈支若周的扈從的半張臉都被剁開了,染血的白森森白牙齒完全暴露在外麵。

“啊啊啊啊——”被剝了臉的人還沒知覺,大叫起來,齜牙咧嘴地就要撲上來——於是又一把刀滑出了漆鞘。

兩斫,三斫,一共三刀劈過,兩刀斬開他們的咽喉,第三下剖開一人的腹腔。那人大叫一聲——不像是疼痛的叫聲,倒像是憤怒所致——隨後兩人翻著白眼,緩慢踉蹌地退後,然後倒地死了。

“螳螂武士——”驚訝的吼聲壓過了帳內的尖叫。呼延東持雙刀而立,環視著四周,血水沿鋒刃淋漓而下。一種深深的恐懼感讓所有人立刻跳離了,呼延東刀刃所能到達的最遠範圍。

在戰場上雙持的戰士,人們稱為螳螂武士,他們是使用武器的大師,是用血肉喂出來的殺人機器!

屈支若周摔得四腳朝天,斬馬刀旋飛到三步之外,臉上鮮血淋漓。

“屈支若周你敢在盟誓處拔刃!”法生說,“是要向俺盟誓嗎。”張豬兒看著屈支若周掙紮起身,吸吮那血紅一片的手指,痛得五官絞成一團……出人意料,接著這熊一樣大個子竟然笑了。“俺服你,”他撿起自已的耳朵,放入口中咀嚼呑下,斜眼望著法生大吼,“你真他媽的行!”

不知為什麼,當天,屈支若周便成了法生最堅定的部下,第一個交出了部眾。到處扯開嗓門對人說,這位行主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可薄真,你們都他媽的要不肯乖乖聽話,我就剁了你的腳踝。

等到當天日昳時,盟誓之後,法生卻一臉狂怒地來找張豬兒,渾身發抖。

“俺差點受不了了,”法生坦承,“你看到若周砸倒熊正嗎?好像當俺是個屁!諸天神在上,俺差點想宰了他了。屈支若周還不是最麻煩的,他隻是愛瞎叫喚而已。鄧橐今天他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瞪著俺,眉毛直跳,呼延老三說,他想把別人的頭砍下來,漆作酒碗時,眉毛就會亂跳。”

“那隻是呼延阿幹嚇你,”張豬兒說,一絲懷疑卻爬進了他的嗓音。“是不?”

“俺不知道。”他阿兄虛弱地搖搖頭。“俺就指望……俺就指望快點開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