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花隊(2 / 2)

“擋不住。”

“擋不住,對不對?”

“確是如此。”法生坦承。他的眉間閃過一抹笑意。他想,看來鄧三郎不是故意找茬與他做對。而是真的擔心!

他應該告訴鄧橐實情嗎?這是應付複雜而相互分割開的環境,而產生的戰術。由第一第二層弩,第三層火箭弓矢與火纘,第四層弓矢。由兩隊22人共同建構出更為綿密且威力遠勝於前的遠程打擊投射網。射手隊是全由十人弩手組成,而戰鋒隊每人都配有火箭及弓箭,

整個戰術第一、二層是由射手隊弩手構成為主力投射網,第三、四層是由戰鋒隊的火箭及火纘搭配為輔助投射網,這種戰術陣勢無論攻守皆相宜,隻要敵人在射程之內都會遭受大量的強弩及火箭火纘的打擊。

需要在開戰前,向他們透露嗎?

不行,還不到時侯!他們隻要照做就行了。每一陣風刮起都可能是阿六敦的耳目在行走。法生神經質地一哆嗦,目光陰鬱焦燥,還不到時侯。

“遊弈!”尖叫聲自前方的溪岸拐彎處傳來。休息之前,熊正派斥候爬上前邊的樹上去守望。

一時之間大家全愣住了。屈支若周是第一個采取行動的人。“射手隊,射手隊上岸,張施待賊,”他喊道,“陳穀子把船拖到後麵。熊正,你看著行主,我帶戰鋒上去……”射手隊的弩手們搶上了溪岸,蹬弓拉弦,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然後調整箭通,把弦扣窂在鉤牙上。

“滾一邊去!”法生一躍起身,看著鄧橐,“有命回來再吵吵。”鄧橐臉上看得出他知道法生說得對,慕容鮮卑才不管他們之間的對布陣有何不同看法——不管殺法生還是鄧橐,都會像殺野物一樣毫不留情。他們隻會放過女人,還是年輕的那種,可以替他們產下崽子的。明知如此,鄧橐仍舊猶豫不決。

“我看見他們了!”熊正大喊。法生側耳傾聽,果然聽到十人以上人馬的聲響快速逼近。突然間大家都行動起來,有的抽出弓矢,有的拔出背上短矛跑上溪岸去。

屈支若周連跑帶跳地翻下溪岸,泥石如雨般朝他們撒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跳到法生麵前。滿頭鐵飾的發辮從甲盔下象頓項般爆出。“我看到五十個,可能有六十個,”他氣喘籲籲地說,“我猜是虞侯子。行主,這四下一定有遊弈……躲著觀察……他們早發現了我們。”

熊正已經披甲上岸,手握長槊。陳穀子蹲伏在船後,雙手握住他的鐵尖長槊,牙間咬著一把波紋短刀。

“喂,來人,”法生叫道,“過來幫我披甲。”結果是陳穀子跳起來,上前幫他的行主穿上護甲。鄧橐僵在原地,沒有人理他,臉色像死人一般蒼白。

鄧橐抓著法生手不放。“讓我上,”他告訴法生,“我是以後聽你的。”

“不反悔?”

“不反悔!”馬蹄聲越來越大,鄧橐恨聲道道,“唉,我立誓,行主,我以棘陽鄧氏的郡望……立誓。”

他原以為法生會朝自己吐口水,結果他隻丟下一句:“披甲,”便快步離開。扈從把他的甲仗連刀帶鞘丟還給他,然後調轉頭向法生追去。

陳穀子自己弄了張弓和一筒箭,單膝跪在船後。他弓矢比用劍在行多了。屈支若周則漟水過來,給他扔了一把和天槌(方頭鐵棒,重十二斤,柄長五尺,,可攻敵步騎)。

“我沒用過天槌。”武器在手的感覺怪異而陌生。它的握柄不短,鐵方頭則極重,前端還有根嚇人的鐵橛。

“就當是鳥蛋。”屈支若周邊說邊從扈從手上接斬馬刀。他啐了口唾沫,飛奔至熊正和法生旁邊。鄧橐也馬上加入他們,一邊撥弄著他那頂隻有一半頓項,卻有著鮮豔麵甲的平頂鐵冑。

“鳥蛋可不會砍人。”陳穀子自言自語。穿著盔甲,他還是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他環顧四周,想找塊堅固的地方待著。

“來了!”他聽到熊正朝著法生尖叫,“布陣站立,鼓聲一響戰鋒隊即入,有不隨隊者殺!”

“射手隊! 射手隊上!臨陣不救者斬,高聲喧嘩者斬?”法生抬腳踢屈支若周,示意他監陣,屈支若周一刻不敢拖延,乖乖帶隊上前。一個心跳的間隔之後,鮮卑人便騎馬衝過來了。

這場戰鬥開始得很突然。沒來得及呼吼,沒來得及展開旗幟,沒來得及吹響號角,也沒來得及讓鼓聲敲響,隻聽見射手隊放弩時的弓弦砰然聲,轉眼間鮮卑人的鐵蹄便踏破寂靜,轟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