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年輕女武士的環刀接二連三掃過他的大腿,但都被擋開,環刀敲在斧刃上發出刺耳聲響。這女人動作很快,力氣也不小,大單於的掩贍意識到了,於是他用盾牌撞擊莫折虎兒的臉,將其跌跌撞撞地逼至墀緣,隨後高舉重斧,壓上身體的重量,意圖將女人整個兒,連人帶甲劈開,卻被莫折虎兒一旋身躲開了。斧子猛劈入欄杆,碎片四散,他試圖拔出來再劈,不料它被卡住了。“轟。”盾牌迎麵擊中他的頭,木塊碎皮飛濺。大地在身下搖晃,他一失足,單膝跪倒在地。
莫折虎兒扔掉破碎的盾牌,環刀下砍。乙速孤那樓的盾牌在跌倒時扭到了另一邊,隻得用赤手空拳抓向莫折虎兒的環刀。手上的關節吱嘎作響,一陣刺痛令他悶哼一聲,滾燙的鮮血沿著刀刃濺落。“我討厭帶刺的鐵女人,我討厭女人拿刀。”他邊說邊把環刀從女武士手中奪下,扔上金台。
莫折虎兒瞪大了眼睛:“我的刀……” 這該死的眼晴。
乙速孤那樓用帶血的手拍了拍女孩的臉。“滾!別來煩我,阿姐。”他使勁將對方推開,讓她摔進滿地的血泊屍體中。
他隨手扔開盾牌和斧柄,望著指著他大罵的太子,放聲歌唱:
拿起盾和弓箭!
隨著可薄真(英雄)去遠征吧;
讓白鳥成為我們的福兆,
雲生的因達爾(因陀羅)是我們的戰號;
讓我們的步槊象森林一樣,
讓鐵馬成群,奔馳在我們的獵場。
讓母親般的大河在我們的土地上奔流,
太陽是我的指引,
讓藍天做我的墳墓吧。……
有什麼象雷霆般落在他頭上,他倒在了地上。高力士和女吏們撲上來,再次把他綁了起來。
不知多久,有人用涼水將乙速孤那樓噴醒,因太子尚無恩旨赦免,隻好再打。打到六十鞭時,乙速孤那樓第二次死過去了。內侍吩咐停刑,走到石遂麵前請旨,所有人都想為乙速孤那樓留下來一條性命。石遂卻因為他奪仗殺人,不肯受刑,怒火猛漲,已下決心要把乙速孤那樓打死,給那些敢觸犯心意的左石做個樣子。他隻向內侍瞟了一眼,冷冷地說:“再打!”
乙速孤那樓又一次被人用涼水噴醒,聽說還要受鞕杖,他隻無力地叫罵道:“鳥!快點把老子弄死,別他媽零零碎碎,消遣老子……”
鞭子又開始落下來了。乙速孤那樓咬緊牙關,不再做聲,心中但求速死。打過之後,乙速孤那樓的呼吸隻剩下一股遊絲般的幽幽氣兒。高力士按照老例,將他抬起來,要向地上把他摔斷頸骨而死。
石遂正要說:“摔死!”,但是剛剛開口,一陣狂風夾著稀疏的大雨點和冰雹,突然來到。靈風台上,雷電交加。一個炸雷將殿門的鴟吻擊落,震得門窗亂動。金台上的座塌猛烈一晃,同時狂風將擎在座上的羽傘向後吹倒。石遂的臉色一變,趕快站起,群臣亂了班次,慌張大叫。那威嚴肅穆的高力士也在風、雨、冰雹、雷電中一哄跑散。
乙速孤那樓被摔在地上。虧他正在壯年,身體結實,偏偏還不死去。等他抬頭來,卻見太子殿下已經冒著雷雨來到他的麵前,他望著那樓咬牙切齒:“天不讓我殺你!”然後他把憤怒的眼睛轉向電閃雷嗚的高空。“那你就我去平定河間!”
那樓在地上跪著,慢慢抬頭看著他,不說話。
“你去當建興的郡守,給我把老二手下的塢壘都給我平了。”太子殿下用威脅的口氣問。“你不去,我就滅你滿門”
建興郡,建武十二年立郡,治所廣宗縣,在今威縣洺州鎮東,領6縣:廣宗縣,臨清縣,清河水東,建始縣,興德縣,建德縣,廣宗有建徳城,治所約在今威縣境。而臨清縣,便是法生他們鬧騰的地方。
“我不做單車刺史!”
“好!你可以開府,設長史、司馬和西、東、戶、賊、兵鎧、士、營軍、刺奸、帳下督等曹掾史,主簿,閣下記室、記室、舍人、門令史等也由你就是。”
“我要她來任刺奸掾。”乙速孤那樓指著莫折虎兒。
太子對他剛才殺人如麻的氣勢印象深刻,更想起了他往年征戰時的故亊,答應的非常爽利。
大單於的掩贍。
想不到手下還是有些人才的嘛。會不會真是自已沒發覺,太子殿下不禁沉思,偶尓,有時候,他觸景生情時也會反省一下自己,車,這怎麼可能。但這麼荒誕不稽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扔到一邊去了
老二我把這洪水猛獸趕入河間,你還坐得住嗎?太子殿下感到幾年來沒有過的快意在周身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