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沒有起床,隻是問她:“他來做甚?”
那個婢女開始有些焦急了:“太子是來接您去看戲的,您忘了嗎?”
我還真忘了。
“是什麼戲?”
“這奴婢哪懂啊…”
“那我問你,有哪些好看的?”
“這…奴婢哪懂啊…”
“那好罷,我問你,有哪些名角兒到了?”
“這…”
“娘娘,太子還在外麵等著的…”
“那就請他進來。”
那婢女越發地焦急,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娘娘,您尚未梳妝,怎能…”
“請他進來。”
那婢女又為難了一會兒,終於轉身去請。
隔著水晶珠簾,我第二次看到這位風流倜儻的龍太子。
他一隻手輕搖折扇,一隻手背在身後,緩緩地移步,來到簾子前五步的距離,便駐足不前。
“本宮倒是有幸,隻見美人——早起懶梳妝啊,啊不,是午起懶梳妝。”
“太子見笑了。”
他仍然意猶未盡:“詩經有雲:‘豈無膏沐?誰適為容!’,如今,我到了。美人可以梳妝了。”語調上揚,顯然這廝意氣風發的很。
我沒有搭理他的話,隻自顧自說著:“不知太子駕臨,錦景有失遠迎。實是罪過。”
說這話的時候我依舊躺在床上,甚至,翻了個身,背對太子。
我不知道太子有沒有臉色一黑,總之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懶懶的躺在床上,終於聽到太子又發話了。
“錦姑娘,這戲,是申時的戲。雖說是我請來的戲班子,倒也不好誤了時。如今這時候也不…”
我頭也沒有抬:“好啊,就麻煩太子殿下先行一步了。”
之後,我終於又等到了一陣沉默。
再然後就是婢女們整齊悅耳的聲音:“恭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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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一骨碌地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麵無表情的說:“更衣。”
說完,我不可察覺地輕歎了一口氣。於是閉了眼,任她們為我梳妝。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
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我一驚,“是誰在吟唱?”
婢女們都驚恐的看著我,有一個膽子大的,走上前來對我說:“娘娘,沒有人在吟唱。”
我訥訥的說:“是嗎?”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
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
是誰?是誰再對心愛之人訴說著她的思念與憂慮?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
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她心愛的人是誰?她為什麼要對著我吟唱?
我揉了揉攢起的眉峰。
“快點為我打整好。”
又是婢女們齊刷刷的聲音:“是,娘娘。”
龍宮、龍宮。原來我又回到了龍宮。
作者有話要說:有狐 譯文
狐狸獨自慢慢走, 走在淇水橋上頭。 我的心中多傷悲, 他連褲子都沒有。 狐狸獨自慢慢走, 走在淇水淺灘頭。 我的心中多傷悲, 他連衣帶也沒有。 狐狸獨自慢慢走, 走在淇水岸上頭。 我的心中多傷悲,他連衣服都沒有。
最近太忙···雖然申請了人工榜單,還不一定申的上。
如果申上了,更新時間可能會調整一下,大家體諒我一下吧,我也會繼續努力的。
19
19、太平令·召見 ...
——如果,如果那時,我知道那份禮單的獨特意義,我還會掉以輕心嗎?不過,我想我是不後悔的。因為這次召見,我的生活徹底的發生了轉折。就像,常年生活在深海中一條魚,遊到了淺水區,見到了她魂牽夢繞的陽光。
當我走進戲園,我才知道是太子是獨請了我的。
我尷尬了一瞬,隨即恢複正常。我在婢女的引導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繼續我的聽戲使命。
太子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露出了讚許的淺笑:“以前你總喜歡濃妝豔抹,如今隻上淺妝,倒是清麗了不少。”
你見過我幾次?就我以前什麼什麼的,切。
想能這樣想,說卻不可這樣說。於是我又悄悄眯起了眼,笑得燦爛極了:“太子過獎,錦景不勝惶恐。”
太子也笑了。對於這種從小高高在上的人,就必須要學會滿足他們高高在上的心態。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一襲衣衫,心裏又冷笑了一把。
之後又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此時不提。之後就正式開始聽戲。
這戲,我倒是聚精會神的聽著。
這戲折子我平日倒是愛聽的很,隻是如今那些依依呀呀的唱腔卻是如同蒼蠅般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