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親的人。”
我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時,月亮又從雲裏逸出來。
光輝,又映照在李執的臉上,他依舊是淺淺的笑著。
“從那次之後,我就知道,我是一個本該死而沒死的人。於是,我學會了苟且偷生。你不知道,我低頭哀求的樣子,有多麼的可憐兮兮。可是,我並不想完全封印它,那個日子還沒到。”
李執,你知道嗎?我可憐的樣子又是怎樣的可憐兮兮。一個人,或者,就是在曆盡這人世中的苦難中成長的,他痛過,他苦苦哀求過,他強顏歡笑過,他才更想要活下去。他總盼著有朝一日,能夠揚眉吐氣。然而很多人,還沒有看到這一天,就消逝了。
“景景……”
“什麼?”
他看著我,眸光流轉。然而他又很快偏過頭去,隻低低的說了一句:“罷了……夜深了,你去睡吧。”說罷,拿過我手中的杯子,一個人緩緩的離開了。
月光打在他的背上,清晰的照著他灰撲撲的衣裝上,隨著他漸行漸遠,影子越拉越長,似乎在說著月亮千年的孤寂。
我也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李執的房間就在我的旁邊。他的房間門前放著一個精美的食盒。
八角、檀木、三層、鏤空。還冒著微微的暖煙。
這絕非一般人家可用的。
受著好奇心的驅使,我走過去蹲下來看了一眼。
“次君,勿拒。阿戈。”
恰巧,一個小二給我旁邊的房間送完熱水出來,我便喊住了他。
“小二哥,我問你,這是誰給住在這兒的公子送的?”
他一聽就急了,拉過我在我耳邊小聲說:“這位姑娘你切記不可再大聲問了!住在這的這位公子是城主心尖尖上的人,城主每日給他送這食盒來已有兩年多了。這位公子雖是都照收的,但不喜歡被人認得,城主就下了令,誰再問……哎喲,瞧瞧,怎麼說誰誰來呢?”
我一抬眼,李執上來了,看著我,眸裏隱隱有著疑光。
那小二急忙轉身,將毛巾搭在肩上一溜煙的跑了。
我也直起身,靜靜地看著李執。他顯然看到了那食盒,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拎起食盒就走。
我不由自主地厲聲問他:“你要去哪?!”
他回過頭來:“你不喜歡,我拿去丟了。”
“我沒有不喜歡,更何況,你都收了兩年了,今天又何必拿去丟掉?”
說著,我進了自己的房間,緩緩將兩扇門扉關起來。他在房間外愣愣的看著我。
關門時,木頭發出吱呀的聲音,在靜謐的黑夜裏顯得尤為刺耳。
我進到房間裏,坐在幻化出的一把藤椅上輕輕搖著。
房間裏,沒點蠟燭。
我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直到,有人扣門。
“誰?”我的聲音有氣無力。
門外人沉默半晌,“是我。”
我沒好氣地說:“我睡了。”
門外,又是沉默。
“我知道你沒睡。”
我沒說話。
“小鯉魚,你…你難道不懂得…”
“不懂得什麼?”
“小鯉魚,你不懂得嗎,我對你的感情?”
……一時我心亂如麻,好象有什麼呼之欲出。我的腦子有如千萬隻蜜蜂在呼呼的飛著,一切顯得雜亂無章。
我一時語塞:“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門外一聲輕笑,“也罷。你等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