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

沈涼歌與君閑對視一眼,知道麵前這沉靜大氣的女子已是野心勃勃,便溫聲勸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薑國這塊肥肉實在太大,若一口吞下,恐消化不良。”

君敏心會意,莞爾一笑。

又聊了片刻,君閑朝陳寂使了使眼色。陳寂會意,偏過頭來問君敏心:“敏兒,姬翎還未回來複命?”

原本正談笑風生的沈涼歌折扇一頓,訥訥地不再說話。氣氛一下沉靜下來,似乎姬翎已成了某種禁忌的話題……

君敏心緩緩收攏笑意,垂下眼眸淡淡道:“再傳一道令牌,若他再不回來複命,就地軍法處置!”

且說姬翎自認為立了大功,自從連池三城水退之後,便理所當然地縱容手下士兵劫掠百姓財物,手下金銀珠寶堆砌如山,過了好一段逍遙的日子。君敏心兩次三番派人來催,這狂妄的家夥總是把手一揮,陰狠狠威嚇令官道:“等這邊處理完小爺自然回去!再多嘴我便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如此過了大半月,直到最後一道狠令下來,姬翎知道君敏心多少動了怒,這才挑了一箱最寶貝的珍寶不緊不慢地挪了回來。

意氣風發的花孔雀一進軍營,見所有人都到齊了,麵色沉重地望著他。姬翎倒有些訝然,心想:立了功的人果然不一樣,連歸營時所有人都要列隊迎接!

如此想著,麵色更是得意!他咧唇一笑,正要向闊別的君敏心行個禮,卻見陳寂一聲爆喝:

“姬翎,你可知罪?!”

姬翎猝不及防被這一聲爆喝嚇了一跳,當下懵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卻仍然氣勢淩人地回擊:“罪?什麼罪?老子可是立了大功,何罪之有?!”

沈涼歌扶額搖頭,似乎早已預料到接下來會是怎樣一番厲害的場景。陳寂麵色凜然道:“水淹三城,心狠手辣毀四萬條無辜百姓性命,如此不仁不義、喪盡天良之事,乃第一宗大罪!”

“陳寂你他娘的有病!!!”

姬翎總算反應過來了,這場麵才不是什麼嘉獎大會!沒有金銀美女,沒有加官進爵!有的隻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在這裏興師問罪!

“這他娘的什麼破理由!”姬翎簡直又驚又怒,白皙的麵容燒起兩塊紅暈。“誰不無辜?兩國交戰,死傷本是正常!”

陳寂麵色不動,漠然道:“縱容部眾侵占百姓財物良田,擄人-妻女、魚肉百姓,其行徑與強盜無異!此乃第二宗大罪!”

聞言,姬翎將拳頭握得喀嚓直響,鳳目圓瞪,仿佛隨時準備衝上去廝殺一樣。他望了君敏心一眼,又恨恨地瞥著陳寂,桀桀冷笑道:

“我最愛的人都被你搶了,拿幾件破東西又怎麼了!”

“放肆!”大將軍軍閑忽的一拍案幾,全場一震,案幾粉碎。

姬翎正在氣頭上,也不管是誰,脫口而出:“我放你娘的……”

“姬翎!”君敏心頭疼欲裂,喝道:“閉嘴!”

姬翎一怔,竟然生生止住湧到嘴邊的汙言穢語,乖乖閉了嘴,隻是身子顫得厲害,顯然是努力在壓製著噴薄的怒意。

陳寂依舊正色,繼續道:“三番五次無視軍令,目無軍法!亦是死罪!”

這回姬翎卻是不罵不鬧了,目光出奇的冷靜——那是一種凝結著千年寒窖般冷寂,可怕,而且可悲。

他靜靜地凝視著君敏心,似乎在等一個裁決。

君敏心抬眸,卻是不看他,而是轉向沈涼歌,冷聲問道:“軍師,按軍法,姬翎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