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菊花盆子太硬?菊花養得太美?還是最該怪自家弟弟硬要拿頭當盾,給人砸傷了
?:梅家老大無奈一笑,「一牽扯下采,沒完呀。」
大男孩臉上緊繃的線條放緩,總算恢復了正常,可眼底的不解仍在。
「那她為什麼明擺著要和我保持距離?」
「也許是被那天的事情給嚇壞了。」
「不像……」甫受重擊的腦袋被他這麼折騰地用力思索,開始進裂出疼痛,他擰眉
緊壓著眼瞼,仍不放棄挖掘出她反常的原因。
「別想了,你還傷著呢。」合起賬本,梅家老大扶著大男孩躺回軟枕上。「小娃兒
嘛,心裡不知在胡思亂想什麼,你都是當家主事的大人了,別學著她一塊胡思亂想,睡
一覺,醒來什麼都會不一樣的。」
在梅家老大的安撫下,大男孩也隻能頷首。
「大哥在這裡看你睡著了再出去。」梅家老大寵溺地拍拍弟弟。
他知道有一陣子自家三個弟弟都依賴他到了寓譜的地步,在家中情況仍一貧如洗的
那幾年,四個小男孩窩在一小張榻上,三個小弟每晚還得要聽他說好些回睡前故事,他
清楚他們不是要聽那些陳腔濫調的忠義戲碼或二十四孝,而是要靠他的聲音入睡,隻有
確定他的聲音在耳畔迴盪,才能證明他們沒有被人拋下……「嗯。」這一刻,大男孩會
心一笑。他早過了撒嬌的年歲,卻也享受並且珍惜這得來不易的親情。
一睡醒來,一切都會不一樣……
※※※※※※※※※
一睡醒來,病也好了大半,梅舒遲這回足足在床榻上發閒了四日——後三日全在大
當家梅舒城及梅姍姍的半逼半哄下窩在榻上當個盡職的病人,後來還是大夫建議病人要
下床走動走動,呼吸些新鮮空氣,他才得以踏出房門,恢復自由之身。
屋外的秋風稱得上刺骨,他披著奴僕遞上的厚氅,與兩名兄長及小弟在牡丹圈間的
花廳品茗敘事,秋季的牡丹園圃冷冷清清,牡丹綠葉孤零零地等待著春季花蕊甦醒,看
來十足蕭條寂寥。
熱茶裊竄著菊花清香,捧在掌心像個火盆子似的溫暖,花廳四周的綢紗在秋風間翻
揚成紗浪,美歸美,卻沒有半點擋風禦寒的功效,冷得真教人邊打哆嗦邊吐出幾句粗話
o「多披件衣裳。」梅大當家是四兄弟倒數第二個步人花廳,甫踏上石階便開始解下自
己身上的厚裘,進到花廳後正巧能披在梅舒遲身上。
「這是第三件厚裘了……」梅舒遲苦笑地看著自己身上原先就包裹得密不通風的厚
氅,上頭披著二哥梅舒懷脫給竺的那件鑲滿潤圓珍珠的華麗織裘——很重,光是上頭百
來顆指腹大小的珠子就足以壓垮人,現在又添了大哥梅舒城的狐裘。
「穿著吧,你風寒才剛好。」他寵溺地拍拍弟弟o「謝大哥。」
「大哥……二哥……三哥……」
飄忽的聲音如泣如訴,像極了冤死的鬼魂心有不甘地向哥哥們托夢時的調調,白慘
慘的身影晃進花廳,每一步都像要摔著了,引來身後奴僕的驚呼,可他還能在搖晃間,
穩穩當當地跨進廳裡。
「三哥……披件衣……」
梅家小四將自己當成了白狐裘,雙臂一攤地掛在梅舒遲頸肩,整個人平貼在他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