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3)

搖槳奮力劃開一道又一道的水痕,十餘艘小船朝那‘白白的東西’全速駛近,好似端午龍舟正在搶著奪魁一般。

不一會兒,載著「白白的東西”的船兒往水家莊劃了回來。

“是莊主!”船上奴僕未靠岸便先朝秦隨雁方向稟報。

“是水湅!快,快去請大夫待命!淨淨你去--”

話還未說完,隻見淨淨已轉身離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好些保暖的衣物及乾淨的拭身白巾。

“好。”秦隨雁投給她贊許的眼光。

一行人七手八腳地將渾身濕透的水涑給架上岸。

“水湅!水湅!”秦隨雁蹲下`身,不住地喚著。

但是,水湅的腦袋瓜子依舊呈現失力低垂的狀態,秦隨雁的指探不到他鼻間是否有細微吐納,以耳朵貼近他的口鼻亦察覺不到呼吸氣息。

“該死--不,我不是說你該死,你膽敢給我死死看!你這懶鬼,懶到連閑閑一莊之主的責任也不想擔了?!”秦隨雁咒幾句,隨即擰住水湅的鼻,打算口對口過渡真氣,以挽救他的小命。

四唇還來不及相交糾纏,水湅那隻又冷又冰又泡得發皺的右掌牢牢捂在秦隨雁張大的嘴前。

“幹什麼、幹什麼?你露出這麼垂涎的嘴臉靠近我幹什麼?”水湅睜開眼,眸底一抹笑意,看得秦隨雁很不是滋味。

“你不是溺水昏迷?”

“誰說我溺水?”水湅坐起身,五指爬梳過一頭濕漉漉的墨色散發,神情懶散的像是甫被吵醒卻又仍帶惺忪的模樣,半眯的眼掠過包圍在他身旁以及一大群站在蓄龍湖畔的奴僕。“這是什麼陣仗?火光連天,讓我差點以為水家莊陷入火海,足足燒上三天兩夜哩。”

水湅緩緩轉頭望向秦隨雁,麵容也由白玉似的左半臉轉為烙印的右半臉,角度的轉變,連帶讓他此時此刻的表情明顯地產生落差--善人與惡鬼,並存在他臉上。

秦隨雁接過淨淨遞上的白巾,動作刻意粗魯地覆住水湅的濕發,用力用力再用力地揉搓擦拭著。“我才想問你在搞什麼鬼咧?!你為什麼會半夜落水?”

“落水?”被毛巾包裹住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隻不過是半夜睡不著覺,下湖泅水罷了,又怎麼會傳成我溺水呢?”謠言真是駭人嗬。

“泅水?!你方才在水麵上半浮半沉的模樣,看來隻有兩字形容--溺斃。”秦隨雁的口氣很不好。

水湅又是一陣笑聲。

“我?溺斃?”他伸手阻擋了秦隨雁對他腦袋的淩虐報復,散亂的黑髮全糊在臉上、頰邊,卻遮也遮不住那雙隱藏在散發後的熠熠星眸。“隨雁,你也太瞧不起我了。”黑眸微斂,再睜開時已經探不到那一閃而過的譴笑。“而且泡在水裏好舒服,冰冰涼涼的,舒服到讓我忍不住打起盹來,想想也覺得真有些累了,所以眼一閉就給睡去,你別大驚小怪。瞧,我這不是沒事了?”

“我很相信你已經沒事了。”秦隨雁從齒縫中進出話來。都會要嘴皮子了,哪還會有事?“現在,馬上回房去換下這身濕衣,你也真不怕受了風寒--淨淨,交代廚子去煮碗薑湯到莊主房裏。”

淨淨婉約頷首,領命退下。

“這麼晚了還麻煩下人煮薑湯,這不好吧?”水湅一派無辜,露出體恤僕役的善良主子笑容。

“你還知道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也知道太‘麻煩’下人是件不好的事,你這為人之主的就別老幹些‘麻煩’別人的事!”秦隨雁礙於圍觀奴僕眾多,不好以總管身分教訓莊主,隻能咬牙在水湅耳畔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