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啃,挺為難我這張貪吃的嘴。”
“好。”
驛站管事退出了房。
“別生氣,他方才那番話是無心的。”霍虓開口撫慰仍帶怒氣的嘯兒,他清
楚她在氣惱些什麼。
她忿忿不平,口氣火爆,“為什麼吃人的虎叫做‘害’,那吃虎的人呢?!”
那男人還說要把虎皮做成毯子!他們虎兒就算吃了人也不曾將人做成人皮毯!
野蠻!
“對人類而言,咱們的確是‘害’呀,否則他們何必怕咱們?對咱們而言,
人類也可能是‘害’,這兩者是不衝突的。至於你愛怎麼稱呼那些吃虎的人都隨
你高興羅。”他拍拍她氣鼓的臉頰,讓憋在她嘴裏的怒焰一點一滴消減。“別同
這般小事生氣,否則你將來會有更多發不完的怒火。”
她扁扁嘴,久久才又道:“霍虓,我沒有辦法……”
“隻要別在意他們說的話,你可以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恐怕沒辨法適應人類的生活……我沒辨法的……”
她開始退卻了,心頭那顆能與霍虓共同生活的喜悅種子才初萌芽,又凋萎在不安
之下。
“你反悔了?”
“我……”她抬眸看他,視線因黑紗的掩蔽而使得霍虓看來好像失了顏色,
有些不真實。她低首輕道:“我隻是害怕……”
霍虓握著她冷冰冰的手,等待她繼續開口。
“我不知道怎樣去做一個‘人’,萬一我隨著你回去,到時我做了什麼不合
宜的舉動,會害你出糗丟臉的……”
“不會的。”
“會的,像剛剛,我差點就要恢復虎形,狠狠撲咬那個男人……”這是她表
達憤怒最直接的方式。
“但你沒有。”他鼓勵一笑。
“可是我伯會有下一回、下下一回……”
“嘯兒,我曾經也不知道如何當好一個‘人’,我學了數百年仍隻是半吊子。”
根深柢固的虎性硬要扭轉為人,並非一年半載便能做到,“況且我帶你回去並不
是要強迫你學習當人,而是不想見你在山林間孤孤單單……”他溫柔地拍拍她的
肩,有些寵溺,“我承諾,你並不需要改變自己,你也不會接觸到太多的人,除
了我之外。”
不需要改變自己?仍能以虎的認知,生活在人群中?
能這般簡單嗎?
嘯兒的細眉仍輕輕蹙著。
見嘯兒仍存猶豫,霍虓再道:“再不,今晚你再好好想想,若你真不願同我
走的話,那就留下來吧,我親自送你回山裏。”
“我……”可她不想與霍虓分開呀!
“不用急著回答,明天一早你再告訴我答案,我不會強迫你。”
霍虓無害的笑臉及長指輕彈的清脆響音,是她合眼之前的最後景象及唯一的
聲音。
接著,嘯兒在瞬間失了意識。
霍虓抱起癱軟在桌緣的她,含笑的唇角並不見太多歉疚,緩緩將她送到床鋪
上,為她蓋妥錦衾,在她眉心的傷痕烙下輕吻。
“我承諾不強迫你,但我不保證不用卑鄙的小人手段噢。”
尤其方才聽到驛站管事那席“獵虎”言論,他怎可能放心讓她獨自回歸山林
間,然後每日憂心仲仲地煩惱著她的安危?
他做不到!既然做不到,他也絕不會勉強自己去做。
“虎娃娃,好好睡、乖乖睡、慢慢睡,等你醒來,咱們就到家羅。”
瀟湘夜雨,新煙凝碧。
華燈初上,倦鳥歸巢--
“少爺回來了!”
占地不甚寬廣的簡樸府邸,輕而易舉地被這聲喜嚷給籠罩。
“快來人呀!少爺回來了!”
一名粉嫩小女婢提著裙擺喳呼,而她嘴裏所謂的“來人”,也隻包括了正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