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訣 外交(3 / 3)

這些話是曾國藩在身處官場幾十年後總結出的經驗,突出了他的“圓滑”,也表現了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思想。

他說:“苟欲捍禦外侮,徐圖自強,自非內外臣工,各有臥薪嚐膽之誌,持以一二十年之久,未易收效。然因事端艱巨,畏縮不為,俟諸後人……且永無自強之一日。”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覺得當時的中國正“漸圖自強”,為了爭取和平建設的環境,必須讓洋人感覺到清政府是友好的,避免翻臉。適當時候,還應當給洋人一些甜頭。不過,在大是大非麵前卻是不能含混的,而且還要據理力爭才行。

當然,這也表現了他在外交上雖然更多地表現為妥協,但也有積極抗爭的一麵。

善於接受新思想,也一直崇尚“以和為貴”的曾國藩,一直主張不要對西方各國“以敵國之禮待之”,對他們“請覲、遣使、傳教”這三方麵要予以寬鬆對待等。曾國藩認為如果處處樹敵,不利於中國融入國際社會。

由此也可以看出,曾國藩是有國際眼光的,和那些閉關自守的保守派完全不一樣。他甚至還主張在不損害百姓生計的前提下與外國通商,“中外貿易,有無交通,購買外洋器物,尤屬名正言順”。

可以說,曾國藩在那時候已經具備了“改革開放”的思想,他的這種開放思想,在當時並不多見,也是中國讀書人中最先進的。

但是,弱國的“開放”卻是最容易損害百姓生計的,因為“幼稚產業”和傳統產業均易受到衝擊。在這一問題上,曾國藩堅決主張“竭力相爭”,“始終不可移易”。

不過,他的想法也過於理想。隨著清王朝的逐漸衰敗和西方列強侵華的加劇,曾國藩的外交妥協思想越來越重,而曾有的“抗爭”思想也漸漸消磨了。

如果說他當初的外交妥協還帶些自信的話,那麼他後來的外交妥協就是一種無奈了。眼見他的步步妥協,有個幕僚向他提了意見,他一改以前的“積極接受”,大發雷霆,並對其大加斥責道:“洋人之患,此天所為,實非一手一足所能補救。”

而也就是那一年,英國駐上海領事麥華陀再度鬧事,還進行了軍事訛詐。那時的曾國藩怕引起戰爭,對麥華陀低聲下氣,有求必應。曾國藩的步步後退,帶來的後果就是一年後又在天津發生了類似的事,同樣以曾國藩妥協、給他們好處了事。

這兩件事,為了討好洋人,他把“啟釁”的罪名強加在老百姓的頭上。此後,曾國藩越發怕“激各國之眾怒”,更是沒有節製地妥協,事情越發不可收拾了。其實如果當初他能強硬一些,說不定既能內結民心,又斷了西方列強的好戰之心。可他沒有那麼做。

他的妥協外交一直到1837年,這種外交思想不僅沒遂他的願,給中國贏來自強的時間,反而令中國越來越受西方列強欺侮。

曾國藩死後,他的得意門生李鴻章繼承了他的事業,也全盤繼承了曾國藩的“妥協外交”思想,情況可想而知。

現在回過頭來看曾國藩的“妥協外交”就能發現,在那時候,對於封建統治者來說,挑戰列強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因為他們無法發動人民,那時的人民正想推翻他們。

由此又想起了“弱國無外交”這句話。“妥協外交”,任別國蠶食隻能是弱國的無奈之舉。翻看曆史,中國曆史上的強盛時期是根本不會出現“妥協外交”的,而是“四夷”臣服。因而,強大時的對外政策也比較強硬。

所以在批判曾國藩的“妥協外交”思想時,也別忘了當時的大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