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過,墨緋煙才哼著小曲飄回來,說她飄,因為她走路聲響極小,又無論什麼樣的季節都喜歡外麵罩著紗衣,顯得飄飄若仙,極其臭美。
蘇落等在門口,她剛開門蘇落就一把抓住她急忙問:“大娘找你作何你為何這麼高興她是給你金子還是銀子或者是別的什麼總之你不能騙我否則我不認你這個師姐……”
墨緋煙當即目瞪口呆,勾欄裏說書的伎人也沒有她這樣的口齒伶俐,也知道蘇落著急是為什麼,莞爾一笑道:“她給我做媒。”
蘇落腦袋嗡的一聲,“你一定沒有答應你不是非大師兄不嫁嗎再者墨宗有規定不到二十八歲不能出閣除非你有很多的金銀來贖自己否則你死定了……”
她再次一氣嗬成,墨緋煙嘴角動動,勾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這可不一定,我對你大師兄鍾情,他卻對我無意,我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穀梁家個個都是絕色美男,特別是這位二老爺,更重要的是大夫人有能力替我在師父那裏贖身。”
蘇落雙膝綿軟差點跪地,這樣說來,她是答應鄭氏給穀梁鴻做妾了?毋庸置疑,穀梁鴻品貌俱佳,又有錢,我喜歡當然別的女人也會喜歡,我和他名分是翁媳無法在一起,但墨緋煙不同,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穀梁鴻為妾。
她推開得意洋洋的墨緋煙走出門去,雪落無聲,天空是那種絕望的黑,唯有雪色映出冷冷的清光,她漫無目的走了好一陣,也不知自己身處何方,突然腳下一滑,眼看摔倒在地,身子卻被誰托起,捂著咚咚狂跳的心口去看,卻是雙肩落雪的穀梁鴻,他手中還拎著寶劍,想是在巡夜。
“落落,這麼晚,你為何不睡?”
高高的旗杆上掛著宮燈,隨風搖擺抖落上麵的雪,微光投在她臉上,瑩瑩溢出的淚水模糊了雙眼,怕被穀梁鴻發現自己在哭,低頭道:“夢遊。”
穀梁鴻:“……”
人家沒有反應,蘇落自己突然欣喜若狂,夢遊?這是多麼好的一個理由,我有話要表白,正愁沒有機會,於是立即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雙手木然垂在兩側,拔步就走,口中念念有詞:“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在天之涯,我在海之角。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待等月圓夜,嬋娟哪去了……”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她叨叨咕咕,兀自前行,穀梁鴻突然追上,一把抓住她,激動得隻說出兩個字:“落落!”
蘇落好想反身撲過去,哪怕被冰雪凍在他懷裏,然後這輩子合二為一,生死不離,但這個希望就像做夢,醒來時終歸一切都打回原形,她掰開穀梁鴻抓著的手,悵然離去,踏雪而歌,剛剛吟詠的,竟然唱了出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穀梁鴻呆立在風雪裏,誰說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還有沒有比兩個深愛的人咫尺天涯更殘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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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訪客
第二天蘇落病倒,她自己官方的解釋是昨晚“夢遊”著涼,而白胡子老郎中的專業診斷其實著涼隻是個病引子,實際的原因是心氣鬱結,然一天之內服用三副藥,竟沒有半點起色,到黃昏還吐了口血,濺落於一直守在她床邊的墨飛白身上,那淺色的衣袍頓時像盛開了一朵炫目的牡丹,驚得墨飛白推開搖頭晃腦的老郎中,親自給蘇落把脈,才發現她因為著涼引發了並未根除的舊疾,並確定她曾經受過重傷,想追問蘇落緣由,她卻昏昏沉沉根本什麼都問不出。
鄭氏聽聞後也害怕了,怕蘇落有個三長兩短殃及到自己的兒子,衝喜的人不在,喜也就蕩然無存,兒子豈不是重新臥床,本來沒打算告訴穀梁鴻,如今不得不去稟報。
她清楚穀梁鴻對蘇落的感情,是以說的非常含蓄:“老爺,蘇落身子不舒服。”
穀梁鴻習慣在書房勾留,他那間華麗恢弘的臥房簡直如同虛設,此時正於燈下看書,眼不離書本,淡淡道:“找個大夫。”
鄭氏遲遲疑疑且又如履薄冰,再透露一點:“大夫來看過,沒治好。”
穀梁鴻放下手中的書,終於轉過腦袋,眉頭蹙起:“這麼嚴重?”
鄭氏雖然怕他怒,但人命關天不得不說:“她吐血了。”
穀梁鴻豁然而起,先是橫眉立目,然後啪的把手中之書扣在案上,大步奔去蘇落房間,正好遇到出來想找他的墨飛白,伸出手臂擋住他道:“我找你有事。”
穀梁鴻心急如焚:“我先看看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