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安第斯夫人,非常抱歉打擾您!”弗萊德探長低頭行禮。安第斯夫人備感疑惑。其實探長並非稀客,但探長身後還跟著一個紅發老太太,滿臉堆笑,矮胖的身體被橘紅色大衣包裹著,像是熱帶雨林裏的巨大花蕾,過於鮮豔,仿佛暗藏著危機。
安第斯夫人沒讓兩人進屋,雙臂交叉胸前,似笑非笑地說:“探長先生,您好。您是為了哪個案子而來呢?是因為我的用人,還是我的先生?我希望是後者。”
“很遺憾!這次要讓您失望了。”探長無奈地搖頭。
“你是說,謀殺我丈夫的凶手依然逍遙法外?”安第斯夫人怒目圓睜。
“不,安第斯夫人,我不是跟您說過嗎?我們還不能確定那個女孩就是凶手,因為,我們並沒有在安第斯先生的房間裏檢驗到致命有毒氣體,在那隻昆蟲機器人的碎片上也沒有。”
“你的意思是說,我丈夫不是那女孩殺的?那她幹嗎要跑?”
“所以我們並沒取消通緝令。”
“光通緝他們有什麼用?幕後的真凶呢?老實說吧,我早有預感!我丈夫遲早要死在那間辦公室裏!他的死對誰最有好處?難道你們真的就打算讓幕後真凶逍遙法外?”
探長並不辯解,待安第斯夫人告一段落了,沉吟道:“對您丈夫的案子,我們一直都在全力以赴。但今天我不是為了那個案子來的,還請您容許我言歸正傳。”
安第斯夫人勉強點頭:“那就請快說吧!我還有事呢!”
“安第斯夫人,這是桔恩小姐,她就是何塞——您的用人的介紹人。”
桔恩小姐忙湊上前,加大笑容,連連鞠躬:“安第斯夫人,見到您真是太榮幸了!太榮幸了真的。”
安第斯夫人卻並不理會桔恩,漠然地對探長說:“探長先生,我還真有點糊塗了。您帶她來幹什麼?我那個用人——他叫什麼來著?他隻是一個小偷。我發現了他的行為,所以交給您處理而已。我已經把他開除了,他和我再沒關係了。難道作為警察,您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小偷嗎?”
探長問道:“安第斯夫人,我上次的問題您還沒答複我。您發現家裏丟了什麼東西嗎?”
“這我不知道。我家東西很多,即便丟了我也搞不清。”
探長聳聳肩:“這樣說來,其實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何塞偷了您的任何東西?”
安第斯夫人再次瞪圓眼睛:“他要不是小偷,為什麼在淩晨1點,偷偷摸摸到我丈夫的書房裏去?”
“尊敬的安第斯夫人,”桔恩小姐硬湊上來,滿臉堆笑地說,“您丈夫的書房大門上,也沒寫著用人淩晨1點不能進入啊,是不是呢尊敬的安第斯夫人?”
“可這是我的家規!我親口交代過,未經允許不可以隨便進入我丈夫的書房!”
“所以我尊敬的安第斯夫人,何塞他隻是違反了您的家規,還不至於讓警察來管呢!對不起安第斯夫人,我不該說這個,我是特意請求弗萊德探長帶我來向您親自道歉的,請求您原諒我,也請原諒何塞!您這樣有麵子的人,何必要跟一個低賤的用人計較呢?如果您能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相信何塞一家,哦不,還有我,都會對您感激不盡,夜夜為您祈禱呢!嗬嗬嗬嗬!”
桔恩小姐的胖臉笑成一朵偌大的菊花,花瓣紛雜,花枝亂顫。安第斯夫人卻翻臉道:“你是誰?你憑什麼來教訓我?”
桔恩小姐的胖臉上立刻又充滿了惶恐:“對不起安第斯夫人,請您千萬不要動怒!也許是我說錯話了,真對不起!可我隻是站在何塞母親的角度——親愛的安第斯夫人,您替何塞那可憐的母親想想,她正日日夜夜為遠在他鄉的孩子擔憂呢!她不得不忍受離別之苦,因為她還要靠著何塞那點微薄的工資,來養育何塞的兩個弟弟和三個妹妹!您一看就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您一定不會不憐憫那個可憐的窮苦的老太婆,是不是呢,安第斯夫人?上帝一定會保佑您的!”
安第斯夫人由怒生厭,這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她轉向探長:“探長先生,是誰給您權力,帶一個可笑的神經病跑到我家裏來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