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飲之地設在九州清宴,眾人翹首以望等著皇上出現,葉赫那拉貴妃、齊妃、宋妃、耿妃和幾個嬪位上的都到了,皇子們、公主們也是,隻有今天的主角還沒到場。

形狀好看的禦膳擺在桌上,男女眷分開坐著,此時他們還不能吃用,三三兩兩低聲聊著,大半都在猜測從元年起就沒見過的嫻貴妃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原來在潛邸時就鮮少見過,今上即位後更是常年病著,平日大宴小宴從不見麵,有些年紀輕的幾年前身份不夠沒見過,有些年紀大的也隻剩下個模糊的印象,這些年過去,他們中沒有一個覺得嫻貴妃還能如當年那般。

瑞琪在雍正元年又去了西北,青海的羅卜藏丹津處理了之後他才還朝,現在僅過了而立之年,皇上就命他接了九門提督一職,管著九門戍衛,這固然是因為他的能力,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家人用著放心。妻子是公主,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別人都說他靠著這層關係才得到如今的地位,這點酸言酸語他壓根沒放在心裏,瓏兒與他在西北共患難,當年又是他親自求來的,為他生了兩雙兒女,便是讓他為了瓏兒赴湯蹈火也沒什麼,他不是那忘恩負義的!

這邊廂每個人的心思各異,殿門外靜鞭響起,緊接著就傳來了禦前總管高無庸的聲音:“皇上駕到!嫻貴妃娘娘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行大禮,一個個恭敬垂手斂目的同時,拿練出來的功夫,極力瞅著殿門口。

衣料摩攃而過,先進來的是一身明黃常服、束紫玉鑲金冠的胤禛,他腳步微微一頓,伸手牽進了今天的壽星---嫻貴妃。美目橫波,顏勝桃李,步態優雅,氣質大方,身著淺紫色繡蘭花罩絹紗旗裝的徽音就這樣跨入了殿中,踩著花盆底落後胤禛一步向主位走去。

一通叩拜後,眾人方才安坐下來,這時他們才敢不失恭敬地看向上方。

五十歲的胤禛發間無一絲白色,麵龐保養得當,那舉手投足間的尊貴雍容,宛如天成一般。在他下手最近的位置坐的女子,容顏絕勝、氣質清逸,怎麼看都像是僅有個二十多歲,笑容雖然溫婉清淺,卻半點沒有弱柳扶風之態,很多猜測嫻貴妃是嬌柔女子的人都驚訝了。

“今日是嫻貴妃的生辰,月初時老七尋到了好藥,這才治好了嫻貴妃的弱症,故而今日為嫻貴妃做生日,取個雙喜臨門的兆頭,今日不必拘禮,爾等隨意!”胤禛說了開場的話,這是他很早很早就想做的事,他心愛的女子,理當與他共受萬人朝拜,他已經盤算著想晉封徽音了。.思.兔.在.線.閱.讀.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恭祝嫻貴妃娘娘生辰吉樂,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剛坐穩沒多久,又得出來叩拜行禮,還得表現出歡喜之色。

徽音坐在上麵看著底下的許多腦袋,很是無語了一番,雖然她本身沒有什麼人人平等的念頭,但是在現代被人仰望,和現在這種被人當祖宗拜的感覺那是完全不一樣。再看看旁邊與有榮焉般望過來的胤禛,她頓悟了,這個人大腦構造和她完全不同,在他眼中,這樣的才是大權在握應該有的感覺。

胤禛伸手抓住了心愛之人的手,知道她痊愈了,身子大好了,不用坐輪椅了,他欣喜若狂,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大聲喊出來,如今看著她行走如常,麵色健康,他是打心眼裏高興,七年了,病了七年了啊!

接下來就是祝酒、獻禮了,從身份高低一個個排下去,徽音到大清以來,第一次體會這種收禮收到手軟的感覺。

“徽音,生辰吉樂!”胤禛笑著看向旁邊的女子,真誠地祝賀道。娶了這個女子有二十八年了,起初他們相互防範,女兒都幾歲了,才慢慢有了感情,每年都會彼此贈送生辰禮物,至今為止,他收到的禮物每一樣都好好的保存著。

徽音麵上端著完美的笑容,私底下手一伸:“禮物拿來!”

胤禛微愣,隨即卻為著這份理所當然的直接悶笑了一聲:“今日你收的禮物還不夠?往年我生辰的時候,都沒這麼多呢!”

“你和我能比嗎?人家給你送禮那都是重質量不重數量,給我送禮……花哨倒是花哨,價值沒多少,真情實意就難說了!”徽音哼道。

胤禛想想也是,便點了下頭:“我早就備下了,在蓬島瑤台呢!”

徽音威脅道:“若是不合我意,就重新準備,這些年你從我這刮去的東西可不少,還樣樣都是精品,太不公平了!”

無奈的搖搖頭,胤禛歎道:“這也不能怪我啊,你那私庫裏隨便那一件不是好東西?我這個皇帝可能都比不上你,況且,送禮不是重心意嗎,你記著我的心意不就成了?”

“心意值幾兩?你今日說有,明日說沒有,誰又能斷出真假?”徽音反問,就是不肯善罷幹休。

上麵的皇帝和貴妃私下裏鬥嘴鬥得歡,可下麵的所有人隻看到從來神情清淡冷冽的皇上露出了笑容,和淺笑的嫻貴妃聊得正好,宗室親貴、文武大臣,各家女眷、皇子公主,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皇上對嫻貴妃的寵愛有多濃厚。

默默掃過左右諸人受驚、詫異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