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又看到兄弟姐妹們時而流露出來的嫉恨,輕笑著飲了一杯酒,也許他是唯一一個聽清楚阿瑪和額娘對話的人了吧!阿瑪五十歲了,額娘也有四十六歲了,如果算上修煉的年齡,幾百歲都有了,可兩個人竟然像孩子一樣,為了生辰禮物打嘴仗,真是……若讓這些人知道,怕是下巴都能驚得掉下來。
大宴後,所有人各回各家,本來有些女眷想跟嫻貴妃套套近乎,摸個性情大概了,日後遞牌子去請安求著辦事也容易些,但看到皇上一直和嫻貴妃說著話,她們也不能沒點眼色湊到跟前討人嫌不是?
福海岸邊,胤禛和徽音登上了上島的兩層樓船,奴才們劃船離岸,而兩位主子已經進了船艙,去了二樓。
特意造出來的二樓一半是精巧的閣樓,一半是個露天的賞景之所,安置著古樸的藤桌藤椅,點心、水果自然不缺,仰頭便是夜幕星空,遠眺則是浩波如海,卻然是個不錯的地方。
胤禛拉著徽音從閣樓中出來,引她看著船頭撥開流水駛向頌音閣:“這是我畫了圖紙命他們特意造的船舫,日後你想遊福海了,用它自是更美妙些。”
徽音感受著船行時微微的搖晃,抬頭就見滿天繁星,而遠處的篷島瑤台似近又遠地映入眼中,其實以她的視力,能夠看清楚島上的一切,然而此刻,她更加享受那種朦朧、飄渺的氣氛。
胤禛一錯身站在心愛之人的背後,伸臂將她納入了懷中,下巴磨娑著她的鬢角:“我送你的生辰禮物,看到了嗎?”
“就這一艘船?”徽音不滿,偏頭咬了他的下巴一口,“堂堂大清的皇帝,你也太小氣了吧?”
“小氣?”胤禛懲罰似的揉捏了一把懷中人的腰際,“你看,於火樹銀花中緩緩歸矣,這般的禮物還叫小氣?”
福海上接連響起“嘭嘭”聲,篷島瑤台四麵八方的水麵上出現一束束的火光,“嗖嗖”地飛上夜空之中,霎時間開出重重的絢爛之花,樓閣、人影全部被映得清清楚楚,許多人都駐足觀賞,展露出純粹的笑顏。
徽音意外地看著眼前煙火輝煌的景象,而那正要回去的蓬島瑤台,此時竟仿佛真的成了仙山神島。她轉頭凝望著旁邊攬住她的男人,整顆心柔軟得出奇,即使內心深處的怨責也全部消散了,能讓一個性情如此的男人做出這樣浪漫的事,她已經得到太多了吧?
“喜歡嗎?”胤禛輕聲問,嗓音含著磁性、帶著溫柔,他歎了一聲,“我並不喜歡焰火,總覺得這美好燦爛太短暫,兆頭不好,可是仔細回想起來,我們一起看過花燈,過過七夕,就是沒看過焰火,往年時十五太冷,中秋太鬧,我不願你不舒服,便都沒有起過這個念頭,這次借你生辰一觀,也算圓滿了。”
“嗯,其實我也不大喜歡,不過,今年的生辰禮物,我很滿意很高興。”徽音向後靠在他懷裏,兩人迎著夜風徐徐靠近篷島瑤台,她忽然有種錯覺,好像他們一起在向著仙道而去一般。
登島回屋,兩人換了衣服,一起吃了碗長壽麵,溫情脈脈的沐浴就寢,至於帳中風情,當是冷暖自知了。
……
雍正五年,才十一月時,胤禛就說了,新年在圓明園裏過,連宮裏住著的皇貴太妃和其他嬪妃們,都命人接到了園子裏。
臘月裏天寒地動的,福海上結了冰,蓬島瑤台上有徽音布下的陣法,倒不怎麼冷,隻是胤禛極力勸說,不願意讓她繼續住著,所以就搬到了牡丹亭,這裏離胤禛的寢宮九州清宴近,離湖麵遠,自然是較為暖和的了。
而後宮其他妃嬪的住處則相對較遠,若不是天氣特別暖和、體力也好的話,還真是不好出門。
這天胤禛叫大朝,這是今年的最後一次了,徽音腦子一轉,去找兒子了。
默默頭痛地看著跑過來堅持要帶弘冕逃課的額娘,苦笑著道:“額娘,兒子才開始教弟弟,今日的功課做不好,皇阿瑪是要罰的!”
“天天讀書,都成書呆子了,像你三伯一樣,有什麼好?”徽音牽著眼睛發亮的小兒子,理直氣壯地反駁。
“額娘,您不能讓兒子為難,冕兒沒有和其他兄弟一起進學已經很特殊了,現在再跑去玩……”默默搖搖頭,隻覺得頭發都要白掉一半了,三伯若是個書呆子,能知道爭儲的?
“我帶著我兒子去玩,他們不樂意也找他們額娘去唄!”徽音無賴道,語罷領著弘冕就走人了。
默默扔下書,長長地歎了口氣,得,他還是趕緊善後吧,將皇阿瑪的懲罰降到最低才是正經,指望額娘體諒他,還是別想了!
“額娘,咱們去哪兒玩?”弘冕興衝衝地問,他聽詩涵姑姑說過,姐姐小時候,額娘帶著姐姐打過水仗、采過蓮子、滑過冰,哥哥小時候性子安靜,倒沒怎麼玩鬧過,但是也不是沒有,隻有他,出生後額娘一直身子不好,在仙境裏是玩過,可他總是有些遺憾。
“去福海,乘著你阿瑪正忙,咱們去冰上溜幾圈,我已經讓人把冰刀拿過去了。”徽音拉著小兒子抄小路跑,這圓明園她雖然沒怎麼逛過,但隻要有地圖,她就不會弄錯方向、走錯路,更何況她還有神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