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2 / 2)

“這……”齊昱猶豫著看向陸漸離,又看看麵前的玉匙,玉匙在軍帳燭火的照耀下染了一層細碎的光,安詳的躺在葉夕瑤白皙修長的手裏。

“齊將軍,您別瞧著她了,給。”葉夕瑤將玉匙往齊昱手裏一塞,不去管齊昱的為難,也不去管陸漸離皺起的眉頭。

葉夕瑤倔起來的脾氣,她陸漸離可是從初識的時候就一直見識到現在的,她心裏歎息。

齊昱站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陸漸離無奈的點頭默許。

“臣,明白了。”齊昱將玉匙小心的收進懷裏,又一躬身,“臣去傳令,大家聽到皇上夜歸的消息,必然高興。”

齊昱撩開軍帳的一角退了出去,數盞灼灼燭燈被透進來的風吹得暗了一下,隨即又明亮起來。

軍帳裏,隻餘下陸漸離與葉夕瑤兩個人。

“可別想著在這種時候趕走我。”葉夕瑤漾起一個淺笑,輕盈的走到桌案前提起筆,開始憑著記憶在純白的宣紙上畫著地圖。

以前每每陸漸離遠行打仗,她隻能在遠處為她擔心,卻什麼也做不了,現下她可以陪著她,看到她究竟是好是壞,是愁眉不展還是開懷大笑。

可以陪著她,便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留下來未必是好,這一戰,我沒有勝算。”陸漸離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桌沿。

“那你將我支開我便好了麼?”葉夕瑤筆鋒一頓,抬起頭來,眼神裏帶著些責怪,“莫忘了我們是同一株兩心知的宿主,你想著要我好好的活著,可你如果、如果……”

那個死字到了葉夕瑤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隻好跳了話題,“那我也活不長啦,你將我趕走又有什麼用呢?”

“易延讓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這麼多年,他對我們的怨恨恐怕越來越深,以他的性格,他定然想看到我親身跪在他麵前求饒認輸,想必不會殺我,這之後也許將我囚困起來逼你就範,讓我生不如死,我想著隻要你不管不問,去尋了一處安穩的地方生活,那我……”

就算身處如地獄一般的地方,能夠感受到你的存在,好好的生活在這世間,也是好的。

“陸漸離!”葉夕瑤將筆在桌案上重重一擱,聽到這裏,她心裏生起氣來,她把她當成了什麼樣的女人啊,“什麼叫做隻要我不管不問,去尋一處安穩的地方生活?你處處委屈了自己,百般的想要我好,可否想過,我對著你,也是這般的心思,若是你受著無窮盡的苦,叫我去哪裏尋可以安穩生活的地方?我尋不著。”

葉夕瑤不再看陸漸離,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唞的手繼續握了毛筆畫畫,陸漸離總這樣護著她護著她,可她也想能夠護著陸漸離啊。她算不清從小到大,陸漸離是受了多少苦楚和委屈,但至少……

□思□兔□網□

從今往後,不願再看著她受苦了。

臉頰有些發癢,葉夕瑤抬手去觸才發現自己抑製不住的流了眼淚,趕緊低了頭,用手背偷偷將其拭去,以免此刻的懦弱被陸漸離看了去。

充滿愛意的埋怨和葉夕瑤此刻的小細節將陸漸離的心撐滿了,她走到妻子的身邊,攔了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葉夕瑤握著筆的手和她的心都倏地一緊。

陸漸離臉上掛上了從前慣有的壞笑,她低頭吻住了葉夕瑤的唇瓣,由淺至深,舌尖肆意闖入。

力氣像一瞬間被抽走了,毛筆被丟在了桌案上,在氈布上暈開了墨痕。

葉夕瑤努力回應著陸漸離,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心意都融化進這個吻裏,好讓對方明白,自己是如此的深愛著她,如同她愛自己一般。

夜,還很漫長。

作者有話要說:半夜的時候,突然就從床上跳起來,打開電腦碼字了。

第71章

四月十日。

黑夜潑墨般無窮無盡的散去,天空裏的雲以一種罕見的赤紅色圍繞在月亮的周圍,月光打下來,也似蒙上了一層微紅的薄霧。

無殤城北邊的軍營裏,三千多位軍士都卸掉了自己身上的重甲,在教場上席地而坐,軍營裏僅剩的酒全部都被抬了出來,場麵熱鬧的像是一場盛大的筵席。

盡管這場筵席除了酒,每個人地小桌案前就隻有幾碟用鹽水醃過的鹹菜,但這並不妨礙大家的熱情。

厚重的陶碗不斷互相撞擊,而後碗中的酒就被人一飲而盡,下一秒,酒又被倒滿。

葉夕瑤坐在首位,被這氣氛所感染,拿起碗來喝了一口,辛烈的酒從喉嚨進入,接著像被火灼燒過般的難受,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她的臉頰迅速泛起紅暈。

“這是元國的烈酒,你喝不慣,別喝的太凶。”溫柔的聲音像清風拂過耳邊,葉夕瑤轉頭去看這聲音的主人,陸漸離正充滿愛意的看著自己。

對方隻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布衣,頭發也浪子一般的披散著在風裏微微擺動,卻遮掩不住眉眼間的英氣。

葉夕瑤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否則不會大庭廣眾之下,會有想要去吻陸漸離的衝動,她輕輕搖了搖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