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好意給他娶媳婦,臭小子不知好歹。”李承恩悻悻道。

“似乎李將軍有句話,流布江湖,堪稱佳話。”葉英撥開劉海,“隻要女人,不要老婆。”

“什麼?”李承恩一怔,旋即臉色一紅,尷尬道,“你怎麼知道的……”

葉英輕笑一聲,“輔國大將軍一世風流,武林俱稱豪傑。我如何不知?”他扶著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乎在自言自語,“有個人能定下來,確實是好事。”

葉凡大婚當日,天朗氣清。

按照習俗,婚禮在傍晚舉行。然而從一大清早開始,藏劍山莊金燦燦的門口便鬧成一團,並非鬧洞房的鬧——鬧事的鬧。

因為葉凡的緣故,近一年來,藏劍簡直從未消停過。霸刀的弟子圍在梅莊外,一會兒聲稱要給柳夕討個公道,一會兒喊葉凡把唐小婉交出來。葉蒙是個急性子,幾次三番差點動手,幸虧想起葉英的家法,總算沒鬧得不可開交。

雖說早料到霸刀會來找事,不過柳驚濤親自登門,還是稍出意料。霸刀眾多紫衣子弟圍聚藏劍正門,柳驚濤橫刀豎目,厲聲大喝道,“葉凡!有種滾出來!”幸虧藏劍門人早有應對,一湧而出。霎時間西湖邊刀光劍影,呼喝連連。前來觀禮的客人們聽聞霸刀上門搶親,紛紛搶到門口看熱鬧。

那柳驚濤身為霸刀一門之主,武功不俗。長刀左劈右砍,虎虎生風。霸道山莊雖然式微,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北武林名聲猶存。葉凡與唐小婉私奔,簡直是在眾人麵前照他臉上掄了幾百個巴掌,顏麵盡失。於是格外憤怒,手下毫不留情。刀影過處,一名藏劍守衛弟子的金衣劃開一道口子,血噴了柳驚濤一身。他踢開那名重傷的藏劍,也不擦拭臉上血跡,冷笑道,“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配跟爺爺過招——”

“我當是哪條狗亂吠,原來是柳莊主啊,”人群議論中,一個紅衣青年走了出來,正是葉凡。柳驚濤乍逢仇人,格外憤怒,大吼一聲揉身便撲,葉凡倒提輕劍,起手九溪彌煙直刺要害。圍觀眾人喝一聲彩,這時二莊主葉暉從門裏衝出來,一見此景不由大驚,叫道,“五弟住手!”

葉凡哪裏肯聽,長劍如虹,劍勢綿綿不絕,柳驚濤不甘示弱,二人你來我往,纏鬥一處。葉暉急的直跺腳,他自幼不愛習武,於劍術上實無造詣,跟在身邊的葉芳致也無計可施。這時一人驚道,“咦,這,這似乎不是藏劍的招數啊……”

原來葉凡自幼離家,藏劍的劍法俱是成年後回莊由葉英親手教的。他天澤聰穎,武學之上頗有靈心慧質,因此學的有模有樣。行走江湖,往往取勝。但柳驚濤是一流高手,葉凡藏劍修為其實遠遠不夠,打鬥片刻已落下風,他一著急,在師傅王遺風處學的紅塵劍法便露除了馬腳。葉暉亦看出門道,冷汗涔涔,若是單純輸了,還不算事;今天觀禮賓客,三教九流,閑雜人等眾多,保不齊就有見過紅塵劍法的,一旦傳出去葉凡是雪魔之徒,到時候可就不是一張嘴能說清楚的了。

正急的七竅生煙之際,葉凡向後一躍,身姿輕盈,長劍漫掃,陡然寒氣逼人。眾人愈發驚愕——正是雪魔所授武林絕學“凝雪功”是也。柳驚濤亦十分訝異,追上一步,欲看個清楚,半空中突然一道劍氣迎麵逼來,他心思轉得極快,頭微微一偏,劍氣掃著臉頰過去,耳內嗡嗡作響。

“誰!”立定後柳驚濤守住門戶,凝神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