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說完,握住許枝鶴的手腕,生怕引起她情緒激動。
“……”
江珩繞了這麼大個彎,起初許枝鶴還沒聯想到,後來便猜的ba九不離十了。
但她表現得比江珩想象的冷靜得多。
“所以,這個深夜給你微信的,是她?”
江珩和她對視,點了點頭。
“她想讓你告訴她我的事?”
江珩遲疑了下:“是……她好像很關心你,但不好意思出現在你麵前。”
“我知道。”許枝鶴的聲音很冷靜,“我高三就考砸了那一次,她就給我寄了一箱的參考資料,可見她對我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清楚。”
“……”
“而且我已經見過她了。”
這下,換江珩怔住了。
“那天下班,我去醫院看許聞舟,正好在停車場碰到她……和她的姘頭。”
“姘頭”這個詞讓江珩的眉骨跳了跳,緊接著,就聽到許枝鶴的聲音:“不過她並沒有看到我。她隻顧著跟那個男人蜜裏調油呢。”
從她的語氣裏,江珩聽出,她對自己的母親還是十分抵觸。
所以,他沒有直接說出口,嶽母這個姘頭,好像還挺牛。
“這件事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是我的錯。你要是不希望我跟她再接觸,我就在微信裏明確拒絕她。”江珩說完,隔著被子又去摟她。
許枝鶴哪吃他這一套,當即從床上跳了下來。
“一碼歸一碼,我問的是朋友圈的照片,你別拿我媽的事兒來糊弄我!”
許枝鶴說完,把他丟在地上的衣服褲子都從三樓窗口扔了下去,看他明天早晨怎麼光著身子從窗戶再爬回去。
江珩簡直比竇娥還冤,翻開手機到袁挽的朋友圈,這才看到她最近轉發的一條易小曼的動態。
這張照片他有印象,當時被易老拉過去拍的,可怎麼會被袁挽轉發呢?
他腦子平常一向轉的很快,這會兒深更半夜的,被許枝鶴一鬧,竟也斷片了,隻能好聲好氣的下床去哄:“快進被窩,外頭冷,別凍壞了。”
許枝鶴像隻樹袋熊似的,被他半抱半拎得,放回床上,一上床,就攥住了他:“我不管,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叫有緣無份!”
“你倆什麼時候有過緣?”
男人眉毛幾乎豎了起來,“嘶”了一聲去拿開她得手腕:“別攥著,女流mang!”
“流mang也是跟你學的!”許枝鶴一臉嬌嗔,含羞帶怒的樣子,握著他的要害,還懲罰性的用了下力,那次地,怎一個銷魂了得!
沒等她察覺不對,突然天翻地覆,兩人已經換了位置,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徑直伸進她睡袍裏,許枝鶴忍不住脫口而出:“流mang!”
霪雨霏霏,窗外的風吹得樹枝響動更甚。
床上的被子鼓起像個小山穹,被褥下春宵帳暖,滿室春意。
江珩最後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大概七八點鍾的樣子,好在桂姨知道許枝鶴懷孕後每天起的晚,沒來敲門。
他倒沒真的光著身子爬回去,而是從許枝鶴房裏的浴室找了條浴袍裹上,淋著雨從橫生的樹枝中穿過去。
許枝鶴還在和他賭氣,就聽見他在房裏走來走去,發出拖鞋的沙沙聲,氣的把臉又埋回了枕頭裏。
後來他爬出窗子的時候,還體貼的幫她把斜雨的窗戶給關嚴了,那“哢嚓”一聲後,她才有點心悸的抬起頭,卻隻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從窗外一閃,就沒了。
她從枕頭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機,憑著記憶輸入夜裏在江珩手機上看到的微信號,查詢到袁挽的頭像,發出了申請。
然後便把手機扔到枕頭底下,蒙著頭繼續睡。
一早上她都渾渾噩噩的,桂姨在屋子裏做大掃除,總能聽到隱隱綽綽的聲音,昨天夜裏他們幾乎折騰了大半夜,早上起來又鬧了一場,就是鐵打的身子,這會兒也覺得渾身酸乏,又不想讓婆婆察覺,隻好聲稱頭疼,連早飯也沒吃。
另一邊江珩倒是回房後,直接洗了個澡就下樓了。
他今天本來要上班的,被許枝鶴這麼一纏,早上肯定是要遲到了,索性請了半天假。
聽桂姨說許枝鶴頭疼,不下來吃飯了,他就抬頭朝三樓她的房間看了一眼。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頭疼”,可此刻上去敲門,她恐怕正氣著也不願見他。
午飯的時候,許枝鶴還是沒下來。
江珩主動道:“我端上去給她。”
在門口敲門,許枝鶴聽出他的腳步聲,故意背對著門,裝作睡著了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停了,江珩找管家拿來備用鑰匙,自己用鑰匙開了門。
聽見門響,許枝鶴下意識往床心縮了縮,用被子蒙住臉。
江珩隻看到床上裹得緊緊的一隻蛹。
想到她馬上都當孩子媽了,還跟小孩子一樣鬧脾氣,不禁好笑,把飯菜擱在她床頭,故意弄出聲音,咳了咳道:“起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