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隻男人修長的手按在她麵前,許枝鶴才僵硬的扭過脖子,看著麵前不可能出現的男人俊臉,費盡力氣,扯出一抹幹笑:“這、這麼巧……”
“是啊,真巧。”江珩深黑的眸底是一抹諱莫如深。
裴然趕緊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為許枝鶴默默哀悼:可憐的枝枝,今晚又要被體罰了……
這時候,剛才跟江珩一路的幾個人也走了過來,應該是他的商業合作夥伴吧,看見江珩低頭和許枝鶴說話,好奇的問:“這位是——”
“我太太。”江珩答的還是那麼淡定果斷。
倒是驚了周圍一撥人,尤其是剛才和他相談甚歡的那位氣質美女,許枝鶴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一抹失望。
有人笑道:“原來是江總的家屬啊,過來一塊坐吧。”
“是啊,都在一家酒樓,還開兩桌,多浪費。”
江珩直起身,語氣淡淡的:“她和朋友有事要談,不方便。”
許枝鶴輕輕鬆了口氣。
江珩還是了解她的,他的客戶她又不認識,跟陌生人一桌吃飯都不自在。
這時候,酒樓經理也過來了,指著二樓雅閣:“江總,您的包廂訂在二樓,要幫你換到一樓來嗎?”
江珩轉頭看了一眼許枝鶴,直接否定:“不用了,照舊就好。”
說完,又指著許枝鶴這桌對經理吩咐:“這桌消費記我賬上,到時一起結。”
許枝鶴突然站起來,唇角帶著得體的笑容:“不必了,我和裴然突然想去吃路邊攤,就不打擾你們用餐。”
周圍一圈人都扯了扯嘴角,他們沒聽錯吧,江總的太太要去吃……路邊攤?
江珩何等聰明,皺了皺眉,就意識到許枝鶴的注意點在他身邊的女高管身上。他附在許枝鶴耳邊輕聲說:“別鬧,吃完就早點回家,晚上讓你驗明正身。”
許枝鶴臉上一紅,哼了聲:“誰要驗你,裴然,我們走。”說著已經拎起包。
江珩眉頭蹙得更深了,一旁,那位穿披肩的美女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江太太不來也好,不然飯後那些場子啊,江太跟去了要吃醋的。”
其他人一聽都跟著笑起來,許枝鶴垂在身側的手都快攥疼了。
這些人酒足飯飽了能思什麼,就那啥唄。
許枝鶴以前也招待過金主爸爸,男人那點齷齪心思,她再清楚不過。
江珩那透徹的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忽然,在沒人看到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緊攥著的指甲一根一根都鬆開來,放在掌心捏了捏,小聲安慰道:“別多想,我跟徐總有些事要談,談完就回去。”
說完,又朝裴然看了眼:“看著她點,別讓她喝酒。”
他就怕許枝鶴一不高興了借酒消愁,她那點酒量,喝多了就開始發酒瘋。
裴然點頭如搗蒜,拖著許枝鶴趕忙離開了。
一出了望江樓,許枝鶴剛才還搭在臉上的“得體”笑容頃刻不見了,一腳跺在地上,望著對麵的商場:“走,我們去把那睡衣買下來!”
裴然:“……”
專櫃前,許枝鶴劃了卡,售貨小姐正在幫她們包裝,裴然說:“你放心好了,江少爺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他要是想風流,早幾年在國外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她不說還好,一說,許枝鶴就想起他騙自己,說在國外不受歡迎。
傅寒聲明明說追他的人都從矽穀排到華盛頓去了。
裴然見她苦著臉不吭聲,又安慰起她:“那個女老總看上去都三張多了,妝化得再精致也比不上你天生的底子好啊,江少爺眼光應該沒問題。”
許枝鶴:“……”
她話鋒一轉:“不過這種鶯鶯燕燕的是挺討厭的,雖然你知道她不成氣候,但總跟蚊子似的在耳邊嚶嚶嚶,也挺煩的。”
許枝鶴被裴然說的,也沒心思吃飯了,兩人拎著購物袋,直接去了裴然家裏。
許枝鶴說她最近在學做菜,裴然就大方的把廚房借給她,冰箱裏有昨晚涮火鍋沒吃完的肥牛卷,許枝鶴就擼起袖子,打算大展身後,做個金針肥牛湯。
裴然興致勃勃的給她打下手:“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吃到你許枝枝親手做的菜。”
這道菜許枝鶴和江珩點過外賣,她記得江珩還挺喜歡的,就偷偷上網查了攻略,這是第一次試做。
湯煮開了,她大方的先舀了一勺給裴然嚐嚐,滿懷期待的問:“怎麼樣,好喝嗎?”
“……”裴然的表情相當複雜。
她擰著眉,思索了一會兒:“我記得景景有次也說你到她家做菜來著,後來怎麼樣了?”
她想聽聽薛景景是怎麼評價的,好酌情評價,免得打擊許枝鶴的自信心。
許枝鶴回憶了下,十分勉強的開口:“我好像……差點把她家廚房燒了。”
裴然:“……這麼重要的事你應該一開始就說。”
許枝鶴自己也嚐了一勺,馬上就皺著眉頭丟掉了勺子。
裴然從旁揶揄她:“我是不是該感激你,起碼沒把我廚房燒了。”
許枝鶴哼了一聲:“得了,你趕緊訂外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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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
出來談生意的,從來煙酒不離手,連那位姓徐的女老總,手裏都夾著一根煙,但有些女人抽煙是粗俗,有些女人抽煙就是氣質、魅力,比如這位徐總。
染得嫣紅的丹蔻夾著細長的大衛杜夫女士香煙,海棠紅的唇色吞吐著白色的煙圈,迷蒙,撩人。
徐總抽了兩口,換了隻煙盒,給江珩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