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當真把半張臉揚起來,湊到了許枝鶴手邊。
許枝鶴驚訝的張大嘴,但看著他不說話。
心裏也大約猜到,這個小記者是怕自己報複他。又或者江珩那邊已經做了什麼施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又不是什麼白蓮聖母,被別人踩著上位,過後說兩句對不起,就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而且如果真的是江珩出手的話,那她更沒必要插手了。她的男人願意出手替她擺平,她應該高興欣慰才是。
李好的一雙眼睛一直盯著許枝鶴的臉色,見她還是無動於衷,無奈之下,忽然揚起手,就開始扇自己大嘴巴:“都怪我,都是我這張嘴!亂說話,惹了禍……”
“啪啪”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上,好不響亮。
許枝鶴一陣頭疼,忙喝止他:“停停停……李記者是吧?”
李好一見許枝鶴有反應了,馬上停手不扇了,但經常坐辦公室的白皙臉皮上已經被自己抽得一片通紅。
許枝鶴打著官腔道:“報道呢,我還沒看,自然也談不上追究你們的責任。也許我一會兒有興致會找來看一看。李記者如果你真的做了損害我名譽的事,那麼今天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我可沒讓你跪下自己扇耳光,我沒這種變態嗜好。”
李好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那江總那邊呢?”
“江總他很忙,沒空理我的私事,同理,他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他要做什麼,那是他的事,你去跪他可能更直接一點。”
讓他去求江珩,他能見得著江珩一麵嗎?
人人都道這個江珩是南城金融圈的新貴,可就連圈子裏的金融大佬也很少有見過他真人的,他一個小記者有什麼辦法?
許枝鶴這話等於把他往死路裏推。
李好聽完就有些接受不了,他跪也跪了,巴掌也扇了,什麼用都沒有?忍不住就想耍賴,還沒灑開潑,總裁辦的秘書已經去把保安叫來了。
保安能一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事情鬧大了,他們也隻能把人拖出去。
這邊李好剛被扔出許氏大廈,那邊江珩就收到了消息。
接電話的時候,他辦公桌前剛好放著陸城總編連夜趕出來的底稿。
說起來,這陸城也是個會做人的,發稿之前還知道先拿過來給他過目。
江珩接完許氏那邊的電話後,又淡淡掃了眼麵前的稿子,遞給餘榮:“稿子沒問題,讓陸城加緊排版,我今天就要這篇報道登出來。”
“是。”餘榮拿了文件就要走,又被江珩叫住。
“還有,”江珩補充道,“把稿子裏的化名記者去掉,換成李好的真名。”
“……啊?”餘榮不解。
新聞報道裏忌諱提真名,用化名是業界的規矩。
就算用化名,還是有好多網友能人肉出其人。
江珩嘴角浮出一貫的冷笑,還敢上門去騷擾枝枝:“我要他在媒體界再也混不下去。
中午休息時間,秘書提了個餐盒進來,說江總給他們總裁辦點了望江樓的外賣,特地叮囑盒子裏這份是他們許總的。
許枝鶴加班那陣子,江珩經常上來逮人,每次都一抓一個準,消息靈通的很。許枝鶴早就懷疑總裁辦內部出了鬼,她狐疑的盯著秘書:“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早就被江總買通了?”
小秘書一驚,還以為許總懷疑自己叛變,忙指天發誓:“我永遠是許總您的人,您的提拔之恩我不會忘的!”
許枝鶴“撲哧”一口笑出聲,也不再逗她,挑著眉問:“說吧,吃了你們江總幾頓飯?”
“……”小秘書顧左右而言他。
“不說是吧,那這個禮拜你加班,讓小高休個年假。”
“別,許總——我錯了!就三、四、五、六、七、八……份吧。”小秘書低頭數著手指。
好家夥,跟這數數呢?
見她冷笑,小秘書忙解釋:“不是啊,許總,我們都是蹭您的光,江總每次肯定是為了給您點外賣,才順手請我們的。我們都是順便!順便!”
“馬屁拍的挺好。”許枝鶴輕嗤一聲。“行了,出去吃飯吧。”
“那許總您慢用。”小秘書把食盒往她桌前一放,溜得飛快。
許枝鶴伸了個懶腰,合起文件,走到百葉窗前瞥了眼,果然辦公間的同事,全都在悶頭苦吃。
望江樓這種國宴級別的酒樓,平常位子都難訂,江珩直接把人主廚外賣送到格子間裏,這幫狗腿子還不被他收得服服帖帖。
坐下分開筷子,打開她自己的食盒,望江樓就連外賣都用的紅漆木盒子,上下三層,葷素小菜分門別類,湯是放在一個古色古香的瓦罐裏送來的。全都是她最喜歡吃的。
許枝鶴一邊吃一邊打開手邊電腦,搜索“星周刊”。
意外的是,今早星周刊就休刊了。
這也太巧了。
於是她又在百度裏隨便搜索了下自己的名字,看還有沒有跟自己相關的新聞。
搜索結果幹幹淨淨,一條跟她有關的都沒。